是想不到的是,這次卻只能送他最後一程,想想覺得真是無奈得緊。
看看跪在地上的蔡琰,成親不到一年啊!以後的人生她該怎麼過?回孃家嗎?也許是好選擇,董祀看上去賊心不死,回去重頭開始挺好的。劉豹突然搖搖頭,自己這是怎麼啦?怎麼會莫名的去擔心她的將來,能親手為丈夫報仇的女子還有什麼可讓人擔心的?心裡暗暗地唾棄了自己一下。
“謝謝!”蔡琰長跪側身向劉豹行了一禮,怎麼說,劉豹是外人,這次幫了忙,她該謝謝的。
“算了,算是我跟你們夫妻有緣吧!成親時不是也遇到了嗎?唉!人跟人多奇怪?”劉豹坐在了邊上看著仲道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那時覺得他很煩,真的很煩,一直拉著我說話,叫我大哥,笑得跟傻子一樣,可是現在突然很想看到他笑的樣子。”
蔡琰默默的聽著,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可是還是不習慣被人看到自己在哭,拿著剛剛的熱毛巾捂住自己臉,任自己的眼淚無聲的滲入到毛巾裡。
劉豹輕輕的拍拍她,側過身去不再看她了,能哭才是好事,一直忍著,要忍到什麼時候?
董祀安排完了回到院裡就看到蔡琰用毛巾捂著臉,嚇了一跳,慌忙過來,可是還沒到跟前,被劉豹攔下,拉著他出去,“讓她哭吧!”
“為什麼要哭?”董祀跟仲道一樣,見不得蔡琰哭,雖然她從沒在他們面前哭過。
“為什麼不能哭?女人不是就該哭嗎?這時不哭要什麼時候哭?”劉豹順手抓了根雜草放到嘴巴里嚼著,“你不讓她哭,還有仲道那小子也說不要哭,為什麼不能哭?哭出來才是對的,哭著心裡多舒服?”
“男人怎麼可以讓人哭?”董祀堅持著。
“中原人真怪?高興了就要唱歌,傷心了就要哭出來,這才心胸才能跟草原一樣遼闊。你要讓她一直把淚流在心裡,將來變得跟石頭一樣,那這個女人還有什麼趣?”
“我跟你是朋友嗎?”董祀白了他一眼,怎麼說起來就好像是他是自己的朋友一樣。
“不是!只是我和仲道是朋友,所以你別打憂我朋友的老婆。”劉豹也不是好惹的,馬上說道,把董祀氣得半死。
不管衛家家長如何,喪事還得辦,況且仲道還是未來的家主,自然不僅是一個家庭的事了。蔡琰不想理外面的事物,那與她無關,和她有關的只有仲道一人而已,現在仲道沒有了,她對衛家也就失去了一切耐心,她默默的送仲道入棺,靜靜的陪伴著他一直到下葬那一刻,她就一直陪伴著他,其它無論別人說什麼,她都不理,就好像沒聽見一般。
劉豹本來要跟著貨物一起走,可是阿蒙不肯,素兒天天哭得跟淚人一樣,可是還得幫著蔡琰跑出跑進,蔡琰自那天哭了一會之後,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也沒事掉一滴淚。阿蒙覺得此時把新娘子和素兒扔在這個沒人情味的家裡太可怕了,不是朋友應該做的事。劉豹很想說,人家並不把你當朋友。可是最終還是沒說,任由阿蒙被素兒指派著跳上跳下,衛家沒人了嗎?
董祀也沒走,派手下的管事把自己的貨物運回營地,一邊派快馬去長安給先生他們報信,那天蔡琰說得很清楚了,她不要在這個家裡呆了,所以一定得把先生叫來把蔡琰接回去。他自然要在這裡守著,好照顧琰兒。
而衛家這邊倒真的死氣沉沉了,衛老爺一下子死了兩兒子,也突然了無生趣,一個人躲在慎獨院裡,在劉豹他們看來,他應該是沒臉見人吧!
而衛夫人也懶得理衛老爺,心裡的恨還沒發出來,於是她也‘病倒’了。
衛大的媳婦接到衛大的屍首,發瘋一樣來找茬。衛夫人根本懶得理她。她已經厭惡極了,她不願再看見任何與衛大有關的人。下人們根本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參與過的管事都是商隊的人,他們也厭惡想置他們與死地的大少,自然也不會給她好臉,也不會通知衛老爺,直接把人趕了出去。少夫人那天說得很清楚,‘衛大早就不再是衛家的人了’,那衛大的媳婦為什麼在這裡吵鬧?
季平倒是迅速成熟起來,可是否他畢竟年輕,雖然力持鎮定,可是仍舊感覺害怕與傷心,他一直跟仲道親厚,現在卻要他來給哥哥送葬,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好容易七七四十九天,喪事辦完了,上山封了土,在門口燒了麻衣,衛家人現齊聚大廳裡。當然劉豹和董祀坐在了外院的客席裡,現在作為喪家的衛家大家族應該在開會,對後事還要安排一些事吧!
衛老爺懨懨的坐在主位,衛夫人在邊上,頭上也綁著帶了,一臉的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