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吧。
這也是一種少女情懷,如詩如畫地少女情懷。
張嫣忽然很想見一見那個有天下第一琴聲名的賀臻,可惜他和呂未已經天涯遠走,蹤跡不知。
“思服,”她放下手中茶,道,“帶我見一見你家的琴師好不好?”
“這”孫寤有些遲疑。
“好不好麼。”她搖著孫寤的手臂。
“好吧。”孫寤下定決心,答道。“你跟我來。”
她起身,穿出樓閣,從角門進了後院,再行過一道長廊,就見一片青翠竹林,竹林中有一間竹屋。孫寤走到竹屋之前,叩響門扉,“師傅,思服求見。”“你還過來做什麼?”屋中傳來一聲哐啷聲,似乎是將什麼東西砸到地上。青年男子尖刻的聲音斥道,“教導你之前,我就跟你說過,琴之一道。需虔誠相待。什麼阿貓阿狗來訪,你都可以推下琴去接待,那你還學什麼琴?”
孫寤很是尷尬,轉首輕聲道,“阿嫣你別見怪,梅師傅脾氣不大好。”
“沒關係,”張嫣連忙道,也有些尷尬。“思服。”她喚道。
“嗯?”孫寤回過頭來。
“哦沒什麼。”
孫寤淺淺一笑,又繼續叩門道,“師傅,弟子帶了一個人來拜見師傅。”
室中傳來竹竿敲地的聲音,不一會兒,兩扇竹製門扉被嘩地一聲拉開。開門地是個青年男子。二十多歲年紀。面容並不十分英俊,但氣質很是清朗。
“進來吧。”他硬邦邦道。復又摸索著竹竿到主榻上坐下。
張嫣覷了覷他手中的竹竿,又看向孫寤,孫寤向她頷首。兩個人攜手在下首坐下。
“梅師傅安好。”張嫣低首為禮。
“我才受不起你地禮,”梅縈側身避過,作色道,“我的屋子,只讓愛琴之人進來。任你身份貴重如何,若沒有一顆琴心,只會汙了我的屋子。張嫣撲哧一笑,不知為何,竟覺上首坐著的青年男子雖年紀比自己大很多歲,卻有著一種男孩子的可愛。“那先生為什麼開門讓我進來呢?”
“因為我想當面告訴你,我有多麼厭惡你這種人。”
張嫣也不惱,悠然道,“先生如何知道我是哪種人?”
梅縈“望”向她,“你會彈琴麼?”
“會一些。”
他指了指屋子右角琴架,“那裡有數把琴,你挑一把,彈幾聲聽聽。”
張嫣走到琴架之前,果然見各格琴臺被擦的乾淨錚亮,分別置著一把各有特色的琴。她第一眼就看中了最上面一格的古琴,它被漆成一種沉穩厚重地黑色,形制輪廓清新可愛。張嫣小心的取下它,抱到案前。
“彈吧。”梅縈淡淡道。
張嫣咬了咬唇,自家的事自家知道,對於琴之一道,天分她是有的,但在練習上卻堪稱疏忽,只得幾首自己非常喜歡地曲子練的順手,便挑了一首《流泉》彈了出來。
梅縈側耳聽了一會兒後面上神情便緩和下來,待張嫣停了琴,他才不甘不願的讚道,“你的靈性還不錯,曲子雖一般,但勝在流暢而富有跳躍變化情感。”
張嫣得意的昂了昂下頷。
梅縈臉一黑,復又出言打擊,“但是基本功很爛,比初學者好不了多少。”
“你是否願意拜在我門下學琴?”他正色問道,“憑你的悟性,若肯下苦功夫,不過兩三年,就可窺一流境界。假以時日,便是與賀臻並駕齊驅亦不是沒有可能。”
張嫣微笑著推開琴婉拒道,“多謝師傅青睞,但我是個憊懶性子,愛聽琴,愛賞琴,卻靜不下心思來學琴。不要說兩三年,彈一陣子就耐不住性子了。只得辜負梅師傅的厚愛了。”
梅縈被她駁了,很是不悅,強做起面子來,哼道,“不樂意就算了,你當我稀罕麼?”他指了指孫寤,“像我這個徒兒的悟性就比你好,她拜師之前彈地那首《憂沁》就極有靈性。不過,”他微有疑惑道,“這之後雖學的勤,卻再也看不到這種靈光了。”
哐噹一聲,張嫣手中的茶盅險些捧不住,落在了案上。她驚疑不定的轉首看著孫寤,孫寤側頰的肌膚泛起一陣淺紅,勉強撐住了表情,紋絲不動。
從竹屋出來的時候荼蘼迎過來笑道,“娘子出來走走是不是精神頭要好些”說話間孫寤擦著她地肩頭而過,停都不停半步,急急地向正院而去。
“孫娘子怎麼了?”荼蘼疑惑道。
“不許亂說話。”張嫣白了她一眼,急忙追著孫寤去了。
她們一前一後行在孫府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