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稟弱,為母則強。
沐浴著對腹中孩子的愛的光輝的阿嫣,在他的眼中,實是美到了極致。
殿中天光之下,張嫣咯的一笑,窩坐在躺椅之上,瞧著劉盈穿戴。面色潮紅,髻微亂,裸露在外的瑩色玉足,每一根腳趾晶瑩圓潤。像是一隻饜足的貓。
劉盈嘆了口氣,無奈回過頭來,“你今天特意過來,就是為了勾引朕的麼?”
二三八:後患
“哪有?”
張嫣笑眯眯的抱住他的腰,倚靠在其上,“我是怕你憋久了,對身體不好。”抬起一張芙蓉面頰,神情頗為無辜。
“咳,”劉盈被她的驚世駭俗給嗆到,咳嗽連連,彎下腰去。過了一會兒,方道,“那你——也可以等我晚上回去的。”聲音輕的,好像藏在喉嚨裡。
張嫣垂眸,悶悶的微笑。
她想起,去年冬日,自己扮成東匈奴一個小部落的貴女,穿過匈奴草原的時候,在篝火大會上跳過的那一支舞。
後來閒談的時候,孟觀和她說:回去之後,找個機會跳給你的舅舅看看吧。
——他可以用男人的名義擔保,劉盈會喜歡的。
從先帝漢九年到劉盈治下的中元元年,她和劉盈的關係發生了變化。如今,兩個人也正在慢慢的適應著這種變化。楚傅姆也對自己說過,做一個男人的外甥女和做他的妻子,是不一樣的。那麼,同樣的,她待自己的舅舅,和夫君,也當有所不同。
那個做舅舅的劉盈,溫文爾雅,細心的照顧體貼著自己的一切。當他轉而成為自己的夫君的時候,除了從前的體貼照顧之外,兩個人之間,是否會生髮出一些新的東西,一些,屬於情人的綺麗、繾綣、,欲迎還拒的風情?
她想試著探索一下。
正因為劉盈平日的個性循規蹈矩,那種越出界限的感覺也才分外的讓人迷惑。
她當然可以如同過去的無數個日夜一般,在椒房殿等他回來,然後轉告他淳于堇的診斷。也許他會欣喜,也許依舊猶豫,一切自然而然,未免過於平和。於是她特意自己獨自一人來到的宣室殿,在他不知情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撥弄著他的,最終逼的他在白日平常處理政事的地方與自己歡好,因為時間和地點的緣故,有一種類似的感覺,極度的興奮與極度的剋制在一起,交織成一種不完滿的饜足。
前世有一種說法,再深刻的愛情,也是需要用心去經營的。她也是這麼相信著。
像煮一壺水,需要時不時的添些柴禾,才能保持持續的沸騰。同樣的,要時不時製造一些小情趣,才能永遠的保持愛情的新鮮性。而兩個人相處,總要有一個主動,一個被動。劉盈的個性有些古板拘泥,所以,這段夫妻關係,她需要主動一些,偶爾做一些離經叛道的事情,反可以更好的增進感情。
“可是我很想你啊。”張嫣眸光嫵媚,理直氣壯的道,“淳于堇剛走,我就覺得我想你了。雖然說如今是春日,但早晚還有倒春寒,我怕冷。中午大太陽的時候才夠暖和。”
“再說了,”她抬頭,無辜問道,“你不喜歡麼?”
劉盈面頰忍不住泛上淺淺的紅色。
如今都已經到了春末,縱然今年春天特別的冷,到了這個時候,又能夠冷到哪裡去?——虧得阿嫣,連找個藉口都找的這般漫不經心。
話雖然如此,可是他終究不捨得拂阿嫣的面子,正了正面色,叮囑道,“此事可一不可再。不管怎麼說,這兒畢竟不是後宮,白日宣yin,傳出去對你不好。”
宣室殿與溫室、清涼體例相同,屬天子路寢,嚴格的說,已經有一半屬於外朝,是天子日常燕居與召見大臣的地方。白日裡,更是時常有侍中,及郎官伺候在外。若皇后白晝宣yin的名聲傳出去,對阿嫣的名聲不利。
他語教諄諄,張嫣卻是剛剛經了一場歡好,體力不支,已經開始困頓起來,咿咿啊啊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劉盈啞然失笑。
過了一會兒,方將扯過來的被衾掖好,在妻子的耳邊叮囑道,“你便在這兒睡一會兒,順便陪著我。等我待會兒事情辦完了,我們一處回椒房殿用夕食吧。”
張嫣半醒半睡,含糊的應了兩聲。
韓長騮將宣室殿外的郎官以及內侍都遣的遠遠的,自己獨自一人守在殿前廊下,聽得殿中細微聲響,慢慢的,都沉寂下去。又過了一會兒,劉盈從內殿出來,上前道,“大家,舞陽侯求見,已經在殿廬中等了一會兒了。”
劉盈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