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再度廢止。更何況,女官雖分了黃門的權利,但並不是完全從黃門手中切了出來,而是在這些人之外另立了一個系統。而且,女官也只在後宮之中有一席之地,前朝依舊是黃門的天下。真正有手腕的黃門,都盯著陛下的宣室。而後宮的黃門想要影響外朝太醫署,可能性不大。”
她百思不得其解,乾脆摞下來,“算了,未央宮中,是否有這麼個人還不知道。縱然真的有,他在暗處,我們一時之間也沒有頭緒。不如先擱置,若是他有心,總會再度出手,但凡出手,就會留下痕跡。到時候”
“藥童白朮責杖刑二十,之後與太醫黃賞一同逐出宮去。”
“諾。”
張嫣頗有些坐臥不寧。
這些年,她雖然也罰過一些人,但因著無論怎麼變遷,心中深處,都留下一些前世關於自由,平等,人權的印記,不肯由自己將人逼到絕處,從沒有下過狠手。黃白二人,本應是杖斃才是,她卻做不得這樣。
但她終究不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身為中宮皇后,最講究的就是功必賞,過必罰。黃白二人曾令她陷入險地,若是她不重懲,只會被人認為心慈手軟缺了魄力,日後難免會生出測妄之心。
這頓杖刑,便是打來立威的。
菡萏離宮之後,到此時,她最初帶進未央宮中的四個侍女,已去其三,只留得一個荼蘼。
“皇后娘娘,”扶搖問道,“你不舒服嗎?”
重幕低垂,漢時的宮室一向佈置的比較空曠,就算是皇后居住的椒房殿,在殿中也不過放了一架描金漆屏風,數張楠木翹頭案,描金塗繪,遇雨有隱隱幽香。
“沒有事,”她答道,“我只是感覺有點冷。”
她微微發抖。明明行刑的場景應該離椒房殿很遠,卻偏偏好像聽見杖擊人身的聲音,一如當日打在菡萏身上。不欲人看出異狀,勉強維持住。
一件斗篷落在身上,劉盈將她包裹好,問道,“怎麼了?”
帶著男子剛剛離身的體溫,張嫣漸漸回暖過來,笑意也就極溫馨,“下朝了?我在想母后。”
張嫣沮喪道,“這一次,我怕是真把母后得罪慘了。今天,我去長樂宮給母后請安,母后沒有讓我進去。”
她沮喪道,“感覺我從回來以後,和母后相處的一團糟。”
劉盈一時亦無能為力,只能拍了拍她,安慰道,“總會好的。”
“侄臣參加太后。”長信殿中,呂祿帶著一位少女向上座呂后拜道。
“都是自家人,起來吧。”呂后笑道,揚了揚眉,瞧著呂祿身邊的少女,“這位就是你妹子阿茹?”
咳,想要寫到呂茹出產,就拖的久了點。阿嫣真正的危機到來了。
二七四:殺局
呂茹輕輕上前,伏跪在地,用右手壓左手,攏在雪白的廣袖中,摧折拜道,“臣女拜見太后,願太后長樂未央。”身姿嫋嫋。是故建成侯呂釋之的第四女。
“起來吧。”
呂后瞧了一眼她秀雅的容顏,微微蹙了蹙眉,幾不可見,很快又隱去了,笑道,“好些年沒有見,如今阿茹倒是長大了。”
不同於張皇后的椒房殿,呂太后的長信殿佈置的莊重而寬廣威嚴,顯示了天子母后的氣勢尊嚴。在今上搬入了未央宮之後,長樂宮便成為大漢最有權勢的女子的居處,也是許多女子一生中無法企及到達的彼岸。
呂茹抿嘴而笑,笑容十分靦腆,輕輕道,“多謝太后誇讚。”暈生雙頰,聲音猶如蚊蚋,十三四歲的少女,就透出一種青澀純美的風情來。呂后瞥見了,眼睛亮了一亮,就淡淡的笑了,轉身吩咐呂祿道,“小六,我很喜歡阿茹,就讓阿茹留在長樂宮一陣子陪陪我這個老婆子吧。”
呂祿略顯意外,忍不住看了一眼呂茹,見呂茹坐在榻上,一雙纖秀雙手置於膝上,坐姿十分端莊,但臉色緋紅,雙眸間頃刻間綻放出欣喜的光芒。不由沉吟了一下,揣摩著太后姑母做出此舉有何用意,拱手道,“太后有旨,侄兒敢不從命?”
這個妹子,看起來,倒是個有運際的,可惜了,不過是個庶女。
茶湯在髹漆耳杯中泛出騰騰清香,呂后飲了一口。
呂茹鼓足勇氣,看著上面坐著的老婦。棕紅大袖錦瑰深衣曲裾之上,大簇大簇金線勾勒輪廓的重瓣玫瑰,富麗堂皇,令她看起來端嚴而又華貴,凜凜不可冒犯。進宮之前,姨娘曾經用殷殷的語氣囑咐過自己:太后是天下最尊貴的人,阿茹,你若是能夠討得她的喜歡,這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