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深深吐出壓在胸肺裡的一口氣,“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聽著懷裡的心跳聲完全平穩下來,莫里斯將他輕放回病床上,扶著他的雙肩問道,“什麼了什麼夢?願意跟我談談麼?”
他沒有是不能麼?回答。
他花了多少年的時間來忘卻這一切,他甚至真以為自己是常人了,然而這一切都毀了,被那些照片全毀了!
他不想提起任何關於那份記憶的事情。
但,心裡一個極小的聲音卻一直像蚊子一樣在他腦海裡嗡鳴,說出來,把一切都說出來,你一個人再也撐不下去了,說出來,他是值得信任的。
“synesthesia”埃文突然說道。
“什麼?”
“synesthesia,共感覺,”埃文無意識地低喃道,“視覺、聽覺、嗅覺、觸覺,這些原來應分開出現的感覺會一起出現,對我們而言味道是有形狀的,聲音是有影象的,而色彩是有觸感的,視覺也會轉成語言,每當我們眼睛睜開後,一切都會轉為語言聲音。”
“你知道什麼叫什麼真正的孤獨麼?”埃文突然抬起頭,死死的盯著莫里斯。
莫里斯沒有回答,因為他發現埃文的眼看著他,視線卻穿過他看著未知的遠方,與其說埃文問他,不如說埃文在與另一個自己對話。
“所有的人都看不見、感受不到你的感覺,所有的人都認為你瘋了!
像站在荒漠裡,四周靜得像墳墓,永遠不會有人記起你,永遠不會有人來救你。
你像個鬼魂,遊蕩在人世,你看得見所有的人可是他們卻看不見你,觸控不到你,你可以伸出手去,卻只是刺穿人體而過。”他腦海中再一次浮現那種孤寂的感覺
那種死寂感、那種恐懼,他的聲音因為害怕而虛弱,手緊緊抓著被單,“你明白麼?你拼命地大喊大叫
可是沒有人聽得見,只有你,只有你被排除在一切之外。
小時候,我每天起床都會問自己,別人看見的和我一樣麼?為什麼只有我看得見?我真的存在麼?也許連我都是自己虛構出來的”
莫里斯冷不防地將埃文的手拉到他唇邊,翻轉過來親吻他的手心,令埃文吃了一驚。
“纖細、柔滑、散發著淡淡的檸檬草的香氣,”莫里斯用著情人間低語的溫柔對著他的掌心喃喃自語,“這一切如此的真實,沒有什麼是虛幻的。”
感覺到貼在掌心上唇吻的熱度,埃文無法抑制地紅了雙眼,這份溫暖,他盼求了多少年的溫暖。埃文將身子再度靠在莫里斯的肩頭,他好累,他從來沒對人說過這一切。
莫里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他摟進懷裡,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就好象他是個受傷的孩子。
一股平和而溫馨的感受再次瀰漫埃文的心頭,埃文的胳臂像想要獲取更多溫暖一般,悄悄地從莫里斯的胳臂下面抬了起來,扣住了他的後背,莫里斯忍不住縮了一下,這種感覺太過危險
他想逃開,可是埃文已經低下了頭,正在用嘴唇溫柔地貼著他的索骨,手掌帶著一種使他心旌搖盪的感覺,順著他的前胸滑到了他的肩頭
莫里斯呆住了,感到一絲恐懼,不行,還不到時候,現在的他不能連這最後的一點自制都喪失,在案件沒有終結之前,他不能再深入了,他的感情會毀了這個案子同時也毀了他自己。
這裡面有太多的疑點,包括埃文身上都有他感到恐懼和疑惑的地方,他不能在現在和埃文發生這種關係!
不能!
莫里斯想不顧一切地掙脫出來,便用力扳住埃文的頭。可不知怎的,反而緊緊地抱住了他,彷彿有一隻蛇緊緊地纏住了他的意志力,使他的意志窒息了。
理智飛到了九霄雲外,案件飛到了九霄雲外,疑問飛到了九霄雲外。莫里斯尋到埃文的嘴,瘋狂的掠奪與佔有,想要把他融進自己的身軀內。
為了緩和他這種如飢似渴的狂勁,莫里斯把埃文抱得緊得不能再緊了。
埃文把雪白的頸項給了他,袒露出了自己的肩膀。那裡的面板冷冰冰的,像玉般溫潤。
莫里斯像是淹沒在深海當中,透不過氣,無能為力,這股壓迫感幾乎把他完全壓垮了。感官中突然之間爆發的快感恣肆洋溢,就在陷入地獄的前一秒,一股沒來由的心痛,讓他清醒了過來。
莫里斯一把將埃文摟著他身體的胳臂扳開,過分的用力讓他一屁股坐在床前的扶椅上,雙手微微發抖,注視著床上同樣微喘著氣的埃文,他既感到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