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吃人的地方,在這裡,沒有親情,沒有溫暖,到處都是冰冷的石頭,夾縫裡都生長著腐敗的算計。於是,造就了楚離那樣陰暗的性格。於是,也造就了秦之炎那樣淡漠的臉孔。
而現在,她也要生存在這裡,戴上虛偽的面具,和他們誓死周旋。
青夏冷冷一笑,她的一生似乎都是為了爭鬥而生的,這是她的宿命,根本就無法逃脫,她微微仰起頭來,冷然說道:“來吧,我不會認輸的!”
既然天下沒有樂土,那就讓我用雙手開闢一片屬於自己的樂土。再也不會有人有能力從自己的手中奪走任何東西。
雜亂的馬蹄聲突然在前面響起,青夏眉梢一挑,暗道難道瑤妃真的有這個魄力要除掉自己。剛剛全神戒備的反擊,就只見一個一身月白長袍的清俊男子自遠處急速奔來,劍眉星目,眉頭緊蹙,不是秦之炎,又是何人。
青夏嘴角一笑,心頭頓時湧過一絲暖意,她笑盈盈地站在原地,招手輕聲喊道:“之炎,我在這。”
瞬間被拉入一個冰冷的擁抱之中,秦之炎的牧很涼,比在冷風中跪了五個時辰的青夏還要冷,但是他的呼吸卻很熱,急促的呼吸噴在青夏的頭頂,帶著微微的酒氣和好聞的藥香,青夏被秦之炎抱在懷裡,悶聲說道:“之炎,你喝酒了嗎?你有病,不可以喝酒。”
秦之炎也不回答,鬆開了手,上下的打量著青夏,見她並無什麼明顯的外傷,才算是放下了一口氣,皺著眉沉聲說道“你怎麼能這麼莽撞,我不是吩咐過了,無論什麼人來找你,都不可以離開王府嗎?”
秦之炎很少發火,甚至連質問的語氣都從來沒有過。但是此時此刻,面對著秦之炎的盤問和怒意,青夏卻只覺得一陣發自內心的溫暖,她笑眯眯的勾住秦之炎的脖子,討好地說道:“你看我又沒有什麼事,不要生氣,你皺眉頭的樣子,真的好醜。”
秦之炎無奈地嘆了口氣,在宴席上的時候,他就心神不寧,剛出了皇城就見到連舟,這才知道她已經進宮一日,來不及回府換身衣衫,秦之炎就帶著親衛連夜闖宮,好在她沒事,幸好。
“你放心吧。”青夏拉著秦之炎的手,笑著說道:“向來只有我欺負別人,什麼時候被別人欺負過?那麼多的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還能在這小河溝裡翻了船?”
秦之炎溫和一笑,說道:“你欺負她們了?”
“恩。”青夏老實的點了點頭,說道:“你不開心吧,她們畢竟是你的母親和妹妹,不過我只是嚇唬了她們一下,並沒有真的揍她們。”
秦之炎淡淡一笑,不在意地說道:“不用理會她們,以後若是她們再尋釁,你也不必顧忌我。”
青夏微微一愣,想起連舟說的那些模稜兩可的話,頓時心底一陣刺痛,難道,那些都是真的?她不自覺的用力握住了秦之炎的手,笑著說道:“我餓了,我們回去吧。”
“好。”秦之炎一笑,摟住了青夏的腰,翻身跳上戰馬,說道:“今天是你回府的第一個晚飯,我已經吩咐下人們好好給你準備了。”
青夏皺起眉頭,一幅可憐的樣子,“我都要餓扁了,你還在這裡誘惑我,快走啦。”
秦之炎爽朗一笑,打馬前行,青夏靠在他的懷裡,微微閉上眼睛,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幾乎忍不住要昏睡過去。這一日,真的好累,可是卻真的很值,她反覆咀嚼著秦之炎方才的話,他說這是她回王府的第一個晚飯,他說的是“回”,多麼溫暖的一個字,她的一生都在不停在去著不同的地方,卻從來沒有真正的回到哪裡。如今,她終於有家了,她要回王府去,那裡是她的家。
青夏竟然真的在馬背上睡著了,秦之炎將她抱下來的時候,她都沒有醒。或許她早就已經醒了,只是知道是安全的,潛意識裡不再擔憂和懼怕,所以,不願意醒來,只想窩在他的懷裡放心地睡上一覺,像個孩子一樣的撒嬌。
秦之炎一路將她抱回房間,所有的王府下人們,全都聚集在兩側,看著他們向來淡定謙和的王爺抱著那個嬌小清秀的女孩子,害怕吵醒她,甚至不許他們給他行禮。
溫暖的被子將青夏包圍了起來,她躺在溫暖的床榻上,一雙小手仍舊緊緊地抓著秦之炎的袖子,抓得那麼緊,死死的不肯放手。秦之炎輕袍緩帶,眉眼溫和,他輕輕地吻在了青夏的額頭上,然後,和衣躺在她的身邊。
侍女吹熄了燭火,窗外清幽的月亮灑下白亮的月光,照在青夏白嫩的小臉上,秦之炎看著她,想起了她們初次相識的那一天。她也是這樣睡在床榻上,清麗消瘦,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