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什麼採花賊掠過王府上空之類,這個藉口也太過飄渺,我娘一定會以自己兩把剔刀走天下的牛皮把來娣的歪理邪說徹底斬殺。
於是我想到一個壞主意,就跟我娘說,這楊捕頭本是青年喪妻,來奈良縣的確是為了捉兇,正逢王府出現過採花賊的魅影,不得不防,所以請捕頭來守,也少了許多危險,再來就是為了兼顧我守寡的大姐,鰥寡相配,誰也不嫌誰,自是再好不過,而且捕頭也算是不錯的公職,吃官家飯,一輩子無愁無憂。
許來娣聞言,手絹掄得老高,笑不攏嘴的直誇我:“論天下之餿主意最缺德者,非你許招娣不可。我雖然不甘了十九年,可我終究懂得,缺德是種天賦,這是與生俱來的,後天修煉無用,所以,在缺德這方面,我甘拜下風。當然,不可否認,你這種缺德對我來說還是很有幫助的。”
我瞥她,懶得爭執,端茶細細品著,眯了眯眼,腦袋裡在不停思索,如若這許來娣臨場抽風露餡兒,我還得怎麼明哲保身的退出那個包圍圈,順便拎著許來娣,免受我孃的酷刑侍候。
我娘聽聞我這一切說辭,黑臉陰天轉晴,應是心花怒放,連連朝著視窗拜了幾拜,唸叨著老天開眼。
許來娣走到哪都希望有我坐鎮,說白了就是我能起到幫腔吹耳邊風的作用,可我心裡總是忐忑,現在讓我娘越開心,等到事情敗露的那一日,就是我大禍臨頭之時。
許來娣一再保證手腳利落,絕對會在事情敗露前順利幫楊胥破處,可我不相信許來娣的保證,她是個沒有信任度可言的人呢。
於是當“鰥夫”楊胥進府之後,我無數次的夢見我娘手揮那兩把明亮亮的剔刀朝我追過來,邊跑還邊咆哮著問我:“看你以後還給她出不出餿主意。”
俗話說,善謀者卒於謀,我每每出主意,總會想到不堪的後果。夢裡我娘面目一如既往的猙獰,身板一如往常的粗壯,剔刀自然也是一如從前那般雪亮,我跑的連鞋子都甩丟了,披頭散髮,揮汗如雨的在府裡繞了無數圈,每每回頭都是我娘鬼魅般的黑臉。
可每次我都順利逃過,這次我未能倖免,一道雪亮一劃,砍在我肩膀之上,我連疼再怕,猛地往前一撲,靈魂出竅了。
等我睜了眼,才感到自己滿頭大汗,連裡衣都溼透了,心還跳的極快,像是要躍出胸膛了一般。
“如何?做惡夢了?”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我一驚,抬頭看去,蘇良辰青色衣衫如水,倚在我床頭,眼色溫潤,嘴角帶笑,似乎站了很久。
“你”我東張西望,沒見到冬兒蹤影,再看蘇良辰,再次確信他的確是個大活人,絕對不是幻想,我懵在當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來了有一會兒了,楊胥被許來娣纏住了,我沒事,上來看看你,剛好你睡了,我就沒忍心吵醒你。”
說著他提身走到我床邊,撩擺坐了下來:“話說你這噩夢應該跟你的餿主意有關吧,說說看,怎麼把楊胥名正言順的送進王府裡來的?據我所知,你娘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我狠狠瞪他:“這是我閨房,我尚未出嫁,這裡是你說來就來到的地方嗎?”
蘇良辰就跟失聰了一般,點了點頭:“讓我猜猜,該不會跟你大姐有關係吧?我的小招娣,你究竟出了什麼壞主意?”
“蘇良辰,你給我出去。”
他不聽,還故意往前湊了湊:“不要。”
“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蘇良辰銜笑,眉目燦然:“你喊吧,如果聲音不夠響亮,我可以代勞。”說著自顧自解起自己領口的扣子來。
“你幹嗎?”我往後退了退。
“不幹嗎,準備被捉姦在床,我先做個熱身,你等我準備好了再喊。”
“你”
“要不我幫你喊?”蘇良辰深吸一口氣,掄圓了嘴型,乍然出聲:“來”在還沒有發出下個字前,我猛地撲過去,把他給撞倒在床尾,兩隻手胡亂的按了上去,連鼻子再嘴,一起封的嚴嚴實實。
“小姐?裡面什麼聲音?”門外是冬兒再問。
“沒事,你去歇著吧,我沒事。”我滿頭大汗,就怕冬兒進門發現蘇良辰,那我可謂真的跳進哪裡都洗不清了。等到冬兒走到很遠,我依舊騎坐在蘇良辰身上,狠狠按住他,生怕他抽風的再發出任何一個聲音。
蘇良辰死命掰開我的手,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我說許招娣,你是不是想趁機把我給殺人滅口了,用這麼大力氣不說,你堵住我鼻子幹嘛,鼻子又不能發出聲音,差點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