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女子話音方落,男子的說話聲也緊接著響起,都是衝著小二要座處的,此處酒樓生意看似不錯,應是時常滿座,眼下已無空處,兄妹二人正不依不饒的與那小二糾纏。
“阮少主!這不是阮少主嗎!”先前敘述過往的老江湖顯然眼力不錯,見了阮天琪,連忙起身招呼。
阮天琪轉身看去,只見不遠處有不少江湖人士圍坐一桌,桌上已是杯盤狼藉,幾人帶著醉意臉色通紅的起身喚他,眼中便透出了些許輕蔑之色,口中卻似欣喜的應了聲,“原來是幾位前輩在此,天琪未曾瞧見,實在是失禮了。”
“哪裡哪裡,阮盟主的為人大夥兒知道,虎父無犬子,阮少主劍術不凡人品超卓,是為武林中的後起之秀,今日有幸見了,是我等的榮幸,又哪裡敢以前輩自居,少主客氣了。”
阮天琪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得色,正要再說什麼,卻見一處屏風之後緩緩走出一人,烏髮銀袍,步履從容,那俊美優雅的模樣無人可及,赫然正是他心中牽掛之人!
再無心與人虛應,他拋下了那一桌,快步走了過去,到了那人身前,見他唇邊帶笑正自轉身而來,心中一喜,“看來子堯與我真是有緣,在此都能遇上。”
祁溟月才對祁詡天的醋意打趣完,見吃的差不多了,便打算去喚無爻下來,轉身而出,卻見阮天琪已站在了身前,仍是那般自詡風流的模樣,唇邊的笑意便不由淺了幾分,“在此遇上如此多的江湖同道,果真是有緣的很,阮少主正在找座處嗎,那邊就有。”掃了一眼正往此處打量的江湖人士,他指了指與祁詡天用膳的雅座之處,依舊含笑。
“原來子堯早來一步,如此甚好!正好同坐一桌。”阮天琪自在流芳館內被琰青奚落之後,便再也未曾見過祁溟月,此時聽他所言,心中頓時無比欣喜,才要入內,卻被一人扯住了身形。
“難道哥哥要拋下紫憐一人?”阮紫憐也瞧見了祁溟月,記起曾在路上偶遇,還有他歸還自己的紗帽,胸中便是一陣甜意,本以為再難相見,不料今日卻在此處相遇,聽得阮天琪上前搭話,卻不提自己,頓時急了。
阮天琪皺了皺眉,對這妹妹又多了幾分不耐,敷衍的點了點頭,便又對著祁溟月一陣打量,“多日不見,子堯似乎比往日更顯不凡了,不久前才聽聞江湖中給了子堯一個水月公子的雅號,我看實在是貼切的很。”沒想到那日他為自己奏的竟是天音之樂,而程子堯竟是天音傳人,也莫怪他會有如此的風姿,言談舉止處處透著悠然從容,對自己這盟主之子也未稍加辭色,如此,卻叫他更被他的與眾不同所吸引。
“紫憐也覺得,水月公子之號確實與程公子和襯得很。”對著他,阮紫憐再無平日裡的高傲,顯出了女子的嬌態,輕言軟語,在一旁介面說到。
“多謝紫憐姑娘,子堯有事稍離,去去便回,你若是累了,不如去我的座處歇息片刻,如此可好?”他對著阮紫憐柔聲輕問,眼中的溫柔之色簡直讓人沉醉,阮紫憐本就對他一見傾心,此時哪裡會有絲毫不願,微微垂下了眼,臉色微紅的點了點頭。
祁溟月轉身離開,眼角餘光瞧見兩人往父皇所在的雅座之內行去,唇邊不由揚起一抹明顯的弧度,腳下卻是未停,上樓去喚無爻準備上路。
這一邊,阮天琪和阮紫憐滿心歡喜的走入了屏風後的雅座,才踏入,便赫然見到有一白袍男子正端坐其中,披散的發透著淋漓的狂態,圖紋詭異的金色面具覆住了大半臉龐,只是那般坐著,渾身卻散發出難以辨識的巨大壓迫感,些許邪魅之氣由他微揚的薄唇邊透出,觀其姿態,卻是慵懶隨意,似乎有些漫不經心的,正舉目往他們兄妹二人望來。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阮天琪一驚,思及此處是子堯的座處,眼下卻出現瞭如此詭秘之人,不知他意圖為何,當下便有了拔劍之勢。
祁詡天早就聽得外間所言,豈會不知眼前的兄妹二人都對溟兒生了不該有的念頭,收回目光,半斂的眼眸之內掠過一道寒芒,抬手將面前的杯盞放到唇邊,飲下口中的酒液,他不發一語,如同不曾聽見阮天琪的問話一般。
身為武林盟主之子,從來別人見了他都是客客氣氣,還未有人如此不將他放在眼裡,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除了先前那一瞥,便是連眼都不曾再抬起半分,阮天琪頓時一陣氣悶,卻不知為何不敢真個拔出劍來,面對此人,莫名的覺得有股懾人的威勢,令他不敢有些許不敬。
阮紫憐站在一旁,憑著女子的直覺,她猜到眼前的男子與程子堯定然有些關聯,思及方才水月公子對自己所說的話,要她在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