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慕希嘆了口氣,眼前,如水的眼眸中似蕩起了漣漪,那若有若無的淺笑全是溫柔之色,在他面前原本帶著些親切,卻也隔著淡淡疏離之人,顯露出了從未在畫像上見過的柔情,全是因為另一人,所有的溫柔就在眼前,似乎觸手可及,他卻知道,再不能多親近半分。
望著說完了那句話便朝門外行去的身影,連慕希垂下了頭,捏著手中的帕子,眼裡全是失望與遺憾。
“曳幽說的沒錯,他真的,不會喜歡慕希啊。”嘆息著,呢喃似的語聲飄散在房裡,有風從窗邊拂過,帶起了微卷的髮絲飛揚,獨自站立在房中的人仍舊垂著首,微斂的眼只是望著手中的帕子,竟似瞧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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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因先前連朔之事解決,安煬王又受傷,幾乎少有出現的時候,宮裡的人才覺得有些安穩了,忙碌的宮人侍衛終於放下了心,不再提心吊膽的防著又要出什麼事,卻不料又傳來了戰事的訊息。
交戰的兩國,正是不久前便時常有些摩擦的安煬與蓮彤,安煬王正在蒼赫,安煬卻與蓮彤開戰來,無人知道其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覺這安煬王太過無用了些,安煬也太過荒唐,竟在國君不在之時與他國鬧出了紛爭,最後還演變成了一場大戰。
這一回,可不是小小摩擦,受傷人數也不是十數人,而是數百人喪命的交戰,規模也不再是邊境村落,卻是已至蓮彤境內。
蓮彤女帝向來不是輕易服軟之人,這一回自然也不會示弱,於是兩國你來我往,連番交戰,由小戰而引發了大戰,眼下對戰的局勢,已不再以三言兩語可說清楚的,至此,可說除了蒼赫之外,安煬與蓮彤再不可用國泰民安幾個字,兩國百姓人心惶惶,都對即將爆發的大戰而憂心不已。
蒼赫雖未參與兩國紛爭,但三國鼎立之勢一旦潰崩,蒼赫便不得不捲入大戰之中,尤其蓮彤還與蒼赫有了聯姻這一層關係,而今蓮彤女帝還未來書求援,但依照兩國戰況,愈演愈烈之下,為保持國力,求援那也是早晚的事。
為了此事,大臣們在朝上爭論不休,宮內四處也都在議論紛紛,戰火雖未引至蒼赫,但蒼赫皇宮之中,早已人心浮動。
“殿下,蒼赫當真會加入安煬與蓮彤之爭?無可避免嗎?”梳齒緩緩滑過,黑色的髮絲由肩後垂落,紅袖梳著手中的發,對坐在身前之人開口這麼問道。
窗欞邊,祁溟月由鏡中瞧了眼身後的紅袖,“紅兒可是在擔心?”
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紅袖點了點頭,瑩然在旁也放下了手中正在整理的衣衫,“我們擔心的是殿下,身為蒼赫太子,若是”眼中帶著憂思,瑩然走到了紅袖身旁,“若是蒼赫也加入紛爭,以陛下的過往來看,定會親赴戰場,到時殿下若是隨行,我們又怎能不擔心。”
紅袖在旁也覺無奈,瑩然之言,正是關鍵,“殿下卻定是不會帶上我們的,奴婢們只得在宮裡替兩位主子的安危日日牽掛了。”
“為何溟月要同去?”望著窗外,祁溟月平靜的眸色中帶著些笑意,“先不言眼下蒼赫還未加入兩國之爭,即便加入了,父皇去了戰場,溟月也不是非得隨行的。”
“難道殿下能放心?”紅袖有些驚訝,兩位主子之間,平日只要閒著,定是形影不離的,並不是刻意,似乎已是習慣,兩人相處之時,即使未有什麼親密之舉,那氣氛也總叫她們瞧著便覺得心暖。
這樣的兩人,又如何會眼見一人去了戰場,絲毫不覺擔心?
望著窗外的眼神似乎見了什麼,祁溟月唇邊已顯出了明顯的弧度,“論起用兵,我還無法與父皇相比,軍中有國君坐鎮,已是足夠了,若是再加一個太子,也未必是什麼好事。”若真有那麼一日,他同去了,恐怕也會分了父皇的神,還讓父皇為他的安危而憂心。
注視著玄色的身影同劉易說著什麼,正遠遠走來,皇袍金冠,步履悠然,未見半分憂色,唇邊勾著些冷然,狹長的雙眼中全是深幽之色,讓人辨不清那幾許神情為何而來,祁溟月卻知,父皇定是已有了何種部署,或者,便是獵物有了什麼動作,讓眼前這場被他視作遊戲的戰爭變得更為有趣了吧。
似乎覺出了落在身上的目光,那雙狹長的眼眸望了過來,雙目交匯,含著邪魅的深幽之中浮現出了縷縷的溫柔,對著他露出了笑意。
“何況以父皇之能,根本不需溟月在側。”祁溟月笑著,收回了眼,側首對紅袖與瑩然說道:“即便溟月擔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