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詡天進屋也只是一瞬之間的事,蔣瑤正探手往祁溟月的衣襟之內,臉上帶著些古怪的神色,才要撫上那片白皙,倏然間手腕一陣劇痛,似要斷裂一般,她顫抖著身子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只聽耳邊響起一身低笑,“朕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呢,蔣瑤,”抬頭看去,只見一雙陰冷的眼眸正泛著血氣注視著她,“別讓朕有殺你的理由。”他的低笑之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瘋狂暴戾,使她確信,若非他有意剋制,眼下自己已成了一具死屍了。
捧著生疼的手腕,她望著眼前男人,“不知臣妾有何處做的不對觸怒了陛下,陛下如此待我,若只是因為溟。。。。。。”隨著他眼神轉變,她立時轉口,“。。。。。。因為二殿下的話,臣妾向您保證,他安然無恙,只是身子乏了,在臣妾的榻上歇息片刻罷了,陛下不是要為此罰我吧?”
“蔣瑤,朕警告你,收起那些多餘的好奇心,在這宮裡你只需做好該做的事,還要記得,有些事不是你可探究的,朕早就說過,你也應該不曾忘記吧?”
榻上的少年依舊沉睡著,似乎對身外的一切毫無所覺。
蔣瑤隨著他的視線一同注視著少年的身影,低低嘆了一句,“臣妾今日才知,原來除了那件事以外,二殿下的事也是碰不得的呢。”手腕的骨頭似乎被他捏斷了,還真是不留情面,怎麼說她都是他的人吶,看來祁溟月在他心目中確實有著不一般的地位,那麼她先前看到的。。。。。。
按下一瞬間的詫異,她跪坐於地上,俯首請罪,“蔣瑤已知道錯了,請陛下責罰。”
“閉門思過,一年之內不可踏出冉馨閣半步。”
“是,謝陛下寬恕。”
一個認一個罰,便算了結了,可聽了此番話的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皇后娘娘怎麼就錯了呢,哪裡錯了,為什麼認錯?聽下來似乎是為了二殿下,可二殿下在皇后娘娘這休息,也不算什麼大事吧,莫非。。。。。。陛下覺得他們二人太過親近,失了禮數?
越想越是沒錯,看來等二殿下醒來,只怕也免不了責罰,即使陛下再喜愛這位皇子,但凡是帝王,對此類情形都會不悅,免不了要皇子避嫌,二殿下雖年少,但畢竟快要到及冠之年,禮數上還是該謹慎些才好。
一干侍衛在一旁守著,對裡面的情形免不了胡亂猜測,又覺得自己果然料的不錯,心下更是多思量了一番,以後在宮中行走更要謹言慎行才是,免得如同這位猶在睡夢之中,渾然不覺自己已惹怒陛下的二皇子。
睡榻之上,少年微微皺著眉,口中含糊的呢喃著什麼,似乎睡的有些不安穩,眾人正在猜測陛下會如何訓斥他,卻驚訝的看見陛下竟然俯下身去,把二皇子凌亂的衣襟親手理好,又解下了他的髮帶,用指尖為他理順了發,才唯恐將他吵醒一般,動作輕柔的將他抱起,摟在了胸前,此時陛下的神情看來淡淡的,卻再也沒有了先前那種使人窒息般的森冷氣息,讓人又是驚訝又是感慨,看來陛下對二皇子的任何行為都不會有半點不悅的情緒,也虧得有了二皇子,他們眼下才不用面對那般恐怖的君王。
祁詡天將他抱在懷裡,見他猶自沉睡,甚至開始眉頭緊蹙,額上冒著冷汗,一手不自覺的緊握著,還因太過使力而輕輕顫抖,心中一緊,冰尖似的眼神立時掃向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你為他撫了琴?”
蔣瑤身子一顫,“陛下恕罪,臣妾確實曾為二殿下撫琴。”
嘴角勾起一抹輕柔的笑,卻全是嗜血的氣息,祁詡天壓低著嗓音,輕聲問道:“告訴朕,奏的是何曲?”
他越是輕柔緩和的問話,蔣瑤卻越是驚怕,她自然知道,眼前這位看似平靜的君王,說不定在下一刻就會把她給凌遲了,以他向來的手段和為人,這不是不可能,即使自己對他來說還有些用處,但為了一解心中的怒氣,他寧願花費更多的人力物力,再去尋一個可用之人,對他來說,這只是轉念之間罷了。
於是屏住了呼吸,小心的吐出了幾個字,“是。。。。。。念塵。”
“念塵啊,”重複了一遍,似在回憶這首曲子的韻律,祁詡天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輕笑著,臉上帶著幾許遺憾,“朕說過多次了,有些事不是你能探究的,為何你總是不聽呢?你既已看見,為何還奏念塵,你還想知道些什麼?朕都成全你了便是!”
不見他移動,蔣瑤跪在地上的身影卻彷彿被重擊了一般,口噴鮮血飛撞到牆邊。眾人被這悚然的一幕給嚇住了,雖然不明原因,但都知道,這回陛下是動了真怒,竟然親自對皇后娘娘下了重手,還有上回廢華淑妃之時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