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特別漂亮,所以看得有些出神。”
兩人原本就音色相近,加上知遙說話的時候,語調特意學了賀知瑤那般微微揚起,不仔細聽根本辨別不出來不是賀知瑤。
而賀夫人,此時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婚事上面,自然更不會注意這些,只是摸了摸知遙的發,說道:“以後母親給你尋一門好親。”
語畢,她看向賀知瑤的方向微微嘆了口氣,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可聲音實在太小,知遙沒有聽清。
雖說知遙一向對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很有信心,可她一向不擅長在賀夫人面前說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幾句話後,知遙就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了,思量了片刻後,還是找了最拙劣的“水遁”藉口逃了。
原本賀夫人的全副心思還放在梳妝打扮的賀知瑤身上並沒多想,但知遙弄了這麼個破藉口落荒而逃後,賀夫人反而轉過了視線,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知遙無意識地在府裡瞎逛。
若是平時,她這樣或許還有些危險,畢竟府內好多人都不認識“三姑娘新得的丫鬟”,可今日賓客多,好些相熟的夫人都來內院道賀,因此她出現在這兒,旁人也只當她是那些夫人帶來的,並沒多想。
知遙轉著轉著,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回頭去看,才發現有個面生的丫鬟正對著她笑嘻嘻地看。
她正奇怪這是不是賀知瑤相熟之人時,對方開了口,問道:“可是遙兒?看不看得出我是誰?”
這一聲“遙兒”,就成功吸引了知遙的全部注意力,再加上她發現來人面上有妝,就打起精神來凝神細看。
畢竟,她弄成這副樣子還能叫出她名字的,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仔細瞧了片刻功夫,知遙笑著輕聲叫道:“碧璽!”
賀行遠少時便都是碧璽給他上妝,如今在知遙看來,這兩年過去,碧璽的功夫非但一點都沒落下,反而精進了不少。
見對方微笑著點了點頭,知遙到底鬆了口氣。
原來碧璽就是當初賀行遠所說,會派來接應之人。
前些天賀行遠趕路趕得急,什麼都還沒準備,兩日前他送知遙姐妹倆上馬車時,就同知遙講過二十八這日安排妥當後會派人來接應她。
畢竟,他那小參將的身份並不適合此刻在賀府出現。
知遙本來還有些擔心來人會是誰,如今看到碧璽,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是一半落了地。
說起來自兩年前賀行遠離去後二人還是頭次離得這樣近,雖說慕小簡在王府打暈碧璽那次知遙也算是看到她了,可到底做不得數,知遙就拉了碧璽躲到僻靜處說話。
偶有丫鬟婆子來問她們是哪家的,知遙便說是肖家——左右肖夫人這會兒出不來,且肖夫人一向深居簡出,統共就來過賀家一回,這些家僕也不知道肖夫人有哪幾個丫鬟。
碧璽雖說是賀行遠的侍女,可到底是劉家舅父的長女,知遙的親表姐,知遙如今知曉了她的身份,加上碧璽對知遙與賀行遠二人的事情知曉得比旁人要多,知遙對著她便少了許多顧忌,同她雜七雜八地說個不停,從今日準備了哪些糕點到賀知瑤頭上戴了幾支珠釵,全都細細說了。
搞到後來碧璽都有些奇怪了,因為知遙一向不是囉嗦的人。
見她問起了,知遙才說了實話。
一是她覺得一直說就好像沒那麼緊張了,二是她怕在賀夫人面前露餡,想著借說話躲過一時便是一時。
“總躲著不是辦法,況且姑娘總得同三姑娘道別吧?趕緊去吧。”
碧璽催促道。
雖說知遙表明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可她到底還是不習慣叫表妹,喚了這許多年的姑娘,一時半刻也改不過口來。
知遙卻真的有些不敢回去。
如今三姐為了她要嫁給江衡言,她到底還是沒勇氣面對披了嫁衣的賀知瑤。
不見到,知遙還能安慰自己說,三姐是樂意的,不是被逼的。
可若是真見到了,那樣自我安慰的話就會變得蒼白無力,現實會讓她看到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一面——
看吧,那就是你的姐姐,為了你的幸福犧牲了自己的幸福。
知遙承認自己膽小、自欺欺人,可她實在不知怎樣面對。
一邊是三姐,一邊是賀行遠,她最捨不得放不下的,到底還是後者。
這兩日她有時想到了也會覺得自己殘忍,可再思及賀行遠,她又變得不管不顧了。
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