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4)

,你現在給我又有什麼關係?何必非得弄得兵刃相見?”

謝伯伯緩下氣息,沒有理會她,抬手撫上我的頭,忽然微微笑道:“碧丫頭,知不知道當年我和你爹是怎麼相識的?”

我望著他,怔怔地點了點頭。小的時候,爹常常會將我抱在膝頭,笑著講他年少時候的故事,兄弟結義,仗劍扶酒,紅顏知己,且歌且笑。那是一段蕩氣迴腸、意氣風發的歲月,光彩絢爛,勝過陽光底下最耀眼的一樹繁花。

“那時候,伯伯還是剛剛逃離家門莽撞無知的世家子弟,而你爹,也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年紀,初出江湖,卻已知曉天下事,”那一雙原本已蒼老的眸子裡發出奪目的光彩,如天際璀璨的星辰,“我與他樽前結義,擒賊匪,破兇案,碧簫長劍豪情萬丈,後來,遇到你的伯母和孃親”他頓了頓,偏頭看向風莫醉,嘴角依舊含著笑意,“風公子,能否借你手中太阿劍一用?”

風莫醉微微一愣,隨即遞出一柄劍,古意深濃。

“多謝!”謝伯伯接過劍,抬眼掃了周遭一圈,笑道,“今日,謝中珏要親手為義弟妻兒報仇!”視線又落迴風莫醉身上,“風公子,勞煩你守住院門,不要插手。”

風莫醉猶疑片刻,望了望我,轉身行至院門處,負手而立。

“青澤,你也不許再插手!”

青澤猛地抬眼,素來清冷的眸子裡起了一絲波瀾,動了動嘴,終是垂了頭。王芸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豔麗的姿容也顯得分外的底氣不足,像白紙上胡亂塗抹的油彩。

“這是觴兒留給你的笛子?”謝伯伯忽然解下我腰間紫玉笛,看著我笑道,“碧丫頭,還記不記得你爹奏過的曲子?”

心內如此悵然,怔忡答道:“記不得多少了,不過流觴曾教過我幾首曲子,說是爹爹奏過的。”

“好,這一次,由你代替你爹,為伯伯奏一曲!”他朗聲笑道,眉目間光彩愈盛。

“冷月如鉤,誰可予酒一壺?誰可予酒一壺?”轉身,仰首望向那一勾冷月,意態不羈。

院外的黑暗中,忽然飛來一罈酒。

“問君樓,離人醉,供君一醉。”

一個聲音悠悠響起,仿若紅塵之外清曲仙籟,素淨泠然,沒有一絲雜質。

除了紛花細雨中白衣如雪的溫潤公子,幾乎就再未見過,有這樣空明動聽聲音的人。

謝伯伯抬手接住飛來的酒罈,朗聲大笑:“人生至此,夫復何求?快哉!”

那些面具人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為首的那個高聲喝道:“什麼人?出來!”石子打出去,樹葉作響,再無其他動靜。

四下裡一片沉寂,彷彿適才不過是一陣風過,過後無痕。

“碧丫頭,吹曲!”謝伯伯回頭衝我一笑,豪情萬丈,“讓你看看伯伯年輕時候的樣子!”

抬手,橫笛。

瀟灑快意的曲調,伴著酒香逸散開來。

謝伯伯揚頭狂飲一陣,飛身一劍,直指青麵人。

“狂歌起,少年行,仗劍斷流水,瀟灑意如雲”邊歌邊舞,反身一刺,寒光晃眼,步履急,“誰家子,載酒遊?拋金解冠自逍遙”

恍然間,院落似乎消散不見,夜色也換了春陽,身畔繁花開遍,熠熠暖光中,走來風華正茂的少年,一支簫,一柄劍,狂歌漫飲笑蒼天

衣襟上,殷紅如花,一點點綻開。

幾欲起身相助,握笛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卻終是狠心兀自奏曲,眼前漸漸水霧迷朦。

“杯未空,何敢笑醉容?他朝知己定不負,看我重來割賊首”

不知過了多久,酒已盡,歌終停,曲也斷。

我怔怔放下笛子,眼中一片溼意,視線落在右前方。

謝伯伯的劍刺在王芸心口,冷光照在扭曲驚恐的豔麗面容上,顯得分外妖異可怖。

這麼多年運籌帷幄機關算盡,卻終究也只是黃土一抔,她只怕到死也想不到,會在一切都將歸入囊中之時,驟然喪命吧!終歸是太高看了自己,謝伯伯這麼多年隱忍不發,不過是被這份家業所桎梏,她逼人太甚,才得今日之果。

驀地,持劍的手鬆掉,另一個身影也轟然倒地。

“謝伯伯!”一顆心沉入冰雪中,我衝過去抱住他,風莫醉也迅速閃身過來。

“碧丫頭,伯伯是不是很厲害?”那雙慈愛的眸子望著我,笑意滿滿。

我胡亂點點頭,淚一顆顆止不住地掉落,清冷的月光灑下來,鋪染在殷紅的血色上,發出悽絕的光芒。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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