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莫醉曾經給過我一瓶獨門秘藥,說是中者會暫時神智迷糊,說出真話。既然依柔姐姐死活不肯說出實情,我就只好出此下策,伺機讓她服下此藥了。不過,用這種藥來對付最親的姐妹,著實有些不厚道。
正想著,一個明麗鮮妍的橙黃身影忽然出現在視線中,我微微一愕,下意識地頓住腳步。最近這段時間,莫姝語的行蹤似乎有些不對勁,常常說不見就不見,纏著風莫醉的時間也少了許多,一個人不知道都去了哪裡。
此刻,她又出現在幾步之外,莫名其妙地盯著我。同為風莫醉愛慕者的小築一向不喜歡她,忍不住上前一步開口道:“你擋著我家小姐幹什麼?”
我輕輕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多言,然後抬眼對上莫姝語略帶敵意的視線,“莫姑娘,有事嗎?”
“你你是要去做飯嗎?”她忽然問道,眼神有些躲閃。
我愣住,僵硬著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慌亂緊張,“小醉在前院那邊,你可以過去找他。”
她卻挺直身子,咬唇道:“我要跟你一起去做飯。”
我“啊”了一聲,驚詫地瞪大眼,著實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要證明給小醉哥哥看,你能做的我也能做,而且絕不會比你做得差!”明麗的俏臉上胭脂硃紅,仿若雨後沾露的梢頭榴火,春風拂過,微微有一絲的顫抖。她見我愕然不語,頓了頓,像是鼓起極大的勇氣抬起下顎又道:“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去!”
耀眼的陽光自青瓦沿間肆意鋪下來,帶著夏末秋初的味道,我在確定這位大小姐不是開玩笑之後,抬手撫上眉眼,在短暫的黑暗中無奈點頭——這下放藥的難度又要增加不少了。
放,還是不放呢?我一邊切菜一邊糾結,終於把心一橫,咬牙閉眼,決定卑鄙一次,大不了事後再向依柔姐姐道歉好了。偷偷瞟了不遠處的莫姝語和小築一眼,見她們一個心神恍惚,一個專心幹活,都沒怎麼注意我這邊,遂騰出一隻手,習慣性地朝懷裡摸去,才剛觸及衣衫,倏地又僵住——我猛然意識到,那瓶藥已經消失很久了,好像就是那次同風莫醉在深林中被追殺時弄丟的!
沒藥還下什麼啊?白白浪費我這半天工夫糾結來糾結去的,真是怎麼就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呢?我十分洩氣地聳拉著腦袋,懊惱半晌,狠狠往砧板上剁了一刀。
“小姐,你沒事吧?”剁聲驚動了小築,她急忙湊過來,擔憂道,“是不是傷到手了?”
“沒有。”我垮著臉,再也提不起半點精神。
“那你的表情怎麼這麼難看?”她睜著清澈的眸子,疑惑道,臉上依舊透著稚嫩單純的神色。
“有嗎?”我若無其事地反問道,忽又聽見一聲痛呼。
轉頭望去,只見莫姝語立在燉湯的爐子旁邊,右手握著左手,白皙的手指一片通紅,還有些微腫,顯然是燙著了。
小築急忙道:“這湯罐不能用手直接碰的,你難道連這個也不知道嗎?”
莫姝語抬頭望了我們一眼,神色中似乎含了一絲緊張,眼睛的顏色和燙傷的手指頗為相似。
我用肘撞了撞小築,示意她不要這麼過分,又慌忙用絲絹蘸了涼水,走過去想替她敷一敷。
誰知她卻避開了,冷冷道:“用不著你假好心!”
我有些頭疼,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那麼刺激她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無奈之下只得好心勸道,“要不你先去找小醉吧,讓他幫你上點藥。”
她退後一步,與我拉開距離,眼神中有冰冷的恨意,還夾雜著難以察覺的慌亂,最終忍住欲落的淚,緩緩轉身離開。
小築很是不滿,撅著嘴道:“明明什麼都不會,還非要過來湊熱鬧!”
“小築,你對人家的態度就不能好點?”我轉過身道,“為什麼老是針對她呢?”
“誰讓她總是欺負小姐你!”小築義憤填膺地道。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什麼時候欺負我了?”
“小姐!”小築跺了跺腳,一副十分著急的樣子,“你明知道她對小醉公子對小醉公子別有所圖,你還還這麼”
果然又是因為那個喜歡拈花惹草的風莫醉,我感慨一番,抬手搭在眉骨處,嘆道:“小築,愛而不得,其實是很痛苦的,你又何必再為難她?”頓了頓,又語重心長道:“何況,小醉他已經有心上人了,你和莫姝語只怕都是痴心錯付,還是早點放棄吧,別爭來奪去的了。”
“這個奴婢早知道了。”小築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