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謝家就沒有安安寧過,咳咳你看重的人,沒有一個活得好”許是氣力將近枯竭,她徹底倒地,頭側枕在橫鋪的紅葉上,語聲輕了許多,“若不是你,他怎麼會插手碧家的事,已至惹禍上身?若不是你偷出他的貼身玉笛,他又怎麼會中毒?若不是你,他又怎麼會對我不屑一顧?我又怎麼會一氣之下真的真的看著他死?”
猙獰的目光斜射過來,她的眼中似乎有了溼意:“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她咳出一口血,胭脂般豔麗,笑容讓人心寒:“不過,你的報應馬上就要來了。你大大概還不知道吧?他們之所以放心大膽下狠手,是因為我告訴他們,風莫醉也知道碧玉簫的下落和秘密,而且還是你捧在心尖上的人,把他們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身上,咳咳你、你猜,他們會怎麼對付他呢?哦!還還有,你的那那位依柔姐姐,她、她只怕下場更慘,那個張、張勤騙”氣息弱下去,漸不可聞。
我聽得腦中一片空白,呆呆僵在原地。
須臾,杜硯妍猛地又瞪大眼,勾起頭,咬牙切齒嘶聲喊出一句:“謝卓!你好狠!”
然後重重倒下,再無響動,應該是真的斷了氣。
滿地悽豔如血的楓葉,兩具屍體,一個殘淚未乾的人。
這樣蒼涼的畫面,連風拂過梢頭的低吟,都盡是蒼涼。
懼意襲遍全身,滲入骨內,我抖了又抖。半天,忽然輕笑起來,笑聲散在寂寥林間,說不出的詭異。
“下輩子,還是不要見了,沒有我,或許你會活得很好”放下懷中的人,起身踉踉蹌蹌向前狂奔。
衣帶已解,外裳鬆鬆散散,白色喪幃一般,隨風而舞。足底的楓葉,發出暗啞空洞的聲音。
不知道是怎樣回到別苑的。
看見梅花樹下那個熟悉身影的剎那,心彷彿突然平靜了,彷彿適才經歷的生死慘淡都只不過是幻夢一場。
梅花葉落得比較早,未到深秋,枝椏間已是一片蕭索,只餘殘留的數枚依舊稀疏地飄搖著。
風莫醉負手立在樹下,背對著我,大概在沉思,衣袂隨風輕拂,恰似三月春水般柔軟,靜夜月光般皎然,緩緩地逶迤過來,逶迤進了心底。
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會在的,對不對?
可是,為什麼我感到了撲面而來的哀傷與寂寥?
是我傷了你嗎?
他們都說,我傷了你。
眼前一片水霧朦朧。
朦朧中,他終於轉身,動作有些遲疑。
梅花似乎在一瞬全部開放。
看不清他的表情,恍惚間熟悉氣息已近在咫尺。
“出什麼事了?”他的聲音在抖,那樣驚慌失措,抬起的手,將落未落。
淚好像決了堤一樣,我拼命想止住,卻怎麼也止不住。
他褪下外衫,緊緊裹住我,將我攬入懷中,好半天才小心翼翼道:“別怕別怕”
我努力地張了幾次口,才發出聲音:“你沒事?”哽咽得字句模糊:“你去哪兒了?”
他沉默了一下,猶疑道:“我我去見了夏芷”
我猛地想起一事,從他懷裡驚起,抓著他的胳膊急急問道:“你看見依柔姐姐沒有?她是不是昨晚出去了就再沒回來過?”
“你別急,”他覆住我的手,“我覺得小築的話有問題,昨晚就通知君先生去找依柔了,估計她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他掃視過我滿是血汙的長裙,臉色十分難看:“怎麼這麼多血?傷到了哪裡?”
“是小築的,”我鬆了口氣,低低道,“小築她”頓了頓,聲音空洞:“死了。”
他微微一愣。
白色布帶在臂上纏了一圈又一圈,我大致說完前因後果,問道:“夏芷都跟你說了什麼?”
風莫醉的手一頓:“沒什麼不是很重要。”
一早夏芷就把他引過去,說是告訴他流觴死的真相。我輕輕道:“她是不是說,流觴是我害死的?”
他替我包紮好,抬頭道:“胡說些什麼!又不是你下的毒!”
“杜硯妍都告訴我了,”我垂首,心底湧起濃重的悲傷,“是我偷拿了他的玉笛讓人有機可乘。”
“別瞎想,不是你的錯,這世上有很多事我們都無法預料,”他微微皺眉,“只是,他的死傷你太深,你始終無法釋懷,才會想不通。”
我沉默了片刻,抬頭看他,雙眼痠澀:“我真的好沒用,誰也救不了。明明身邊已經危機四伏,卻渾然不覺,只知道玩鬧。如果我平常多關心一下小築,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