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暫時還死不了。”
我一驚,抬眼便見到那襲風華絕世的身影,雪白水袖隨風逶迤,周圍隱隱籠下的月光,迷離了容顏。
“君樓主?”我微微一愕。
“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幕後主使的人名叫韋絕,一直隱藏在靖邊侯府中,這些年他創立殺手組織,發展各方勢力,掠奪珍寶財富,為的是謀朝篡位。這一次我打算親自動手,徹底除了他,小丫頭好好照顧自己,安心等訊息就行。”一支碧玉簫忽然遞至眼前,“這是你碧家之物,如今塵埃落定,物歸原主。”
我怔怔接過,輕聲道:“這就是惹來這麼多腥風血雨的碧家至寶?”嘲諷地笑了笑:“你說過,這也是一種守護,碧家世代的守護,可如果,我不想守了呢?”
“不想守,那就不守了。”淡如風的語聲飄過來,人已遠去。
“不想守,那就不守了。”我喃喃重複一遍,慢慢牽起了嘴角。
不多時,寂寥空道上,一駕馬車疾馳而至,神色焦急的秋兮涯從車上下來。
“秋伯伯”我欣喜地喚了聲。
“小箋,怎麼會這樣?”秋兮涯十分慌張地檢視著風莫醉的傷勢。
我來不及解釋,急急問道:“他的傷怎麼樣?嚴重嗎?”
秋兮涯臉色極度難看,皺眉道:“性命倒是無礙,不過,手骨多處斷裂,傷口長時間浸泡在水中,救治的時候要吃些苦頭。稍有不慎,他這雙手只怕就再也拿不了針了。”
心猛地一沉,我慌道:“不可以的秋伯伯,你一定要救救他,他的手不可以毀掉不可以”
“你別急,我只是說可能,他是我的兒子,我就算拼了性命,也會治好他的。”秋兮涯說著便招呼陪同來的下人小心地扶起風莫醉,“好了,別再耽擱了,趕緊走吧,車上還有些藥,可以穩一穩傷勢。”
我緩緩起身,木然道:“秋伯伯,您帶他回去吧,傷好後不要再讓他來找我了,也別告訴他我的任何訊息。”
秋兮涯一愕:“你不跟我們一起走?”
我搖搖頭,緩緩道:“秋伯伯,小醉是個好夫君,可我配不上他,我不是個好姑娘,不值得他喜歡。您肯定也希望他平平安安,那就不要讓他再做傻事了,他應該活得更好。”
“那你保重,好好照顧自己。”秋兮涯沒有再堅持,扶了人往車邊走去。
一步步遠去,一點點抽離,從此不再牽連,願你能名揚天下、瀟灑江湖,贏一身榮光。
終是忍不住,衝散如煙輕絮,猛地撲上去抱住了他,失聲慟哭,淚如雨下。
前塵紛繁,五年相伴相隨的歲月轉瞬流過,言笑間銘記了多少?而下一次十五步月下回首,還能見到你嗎?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攬這一夜長安明月給你,你可能快樂一些?”
“傻女人,我回來了”
“風家的療傷藥千金難求,你以為誰都有這待遇?”
“你怎麼這麼傻?傻得我都沒有辦法了”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恢復冷寂,我靜靜跌坐在地,心涼如雪,彷彿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夜晚,那個失去至親獨自漂泊的夜晚,稀疏樹影投下斑駁如畫的迷離姿態,枝椏間沾滿流光,各自釀著夜闌人靜的寂寥。
☆、風流雲散塵埃定(二))
四月初一,一石驚起千層浪。
茶樓酒肆裡再次沸騰,甚至朝野內外都被驚動。
靖邊侯蕭安遠手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韋絕,十幾年來竟網羅了各方勢力,積聚了大量珍寶財富,企圖謀反。而這些年不少富家世族的莫名衰落以及其產業和勢力的莫名消失,都是這個韋絕暗中所為。當然,令人津津樂道,傳得沸沸揚揚的並不止這一個大概。
傳聞說,陰謀揭曉的前一夜,問君樓樓主現身長安靖邊侯府別苑,也就是韋絕的秘密巢穴,未用任何兵刃,僅以一張古琴撥出凌厲曲音,就將整個別苑夷為平地,陣勢之大,令人瞠目結舌。而且,別苑內的一眼池塘竟一夜紅透,成為血池,有大膽好事者嘗試進去檢視,卻因濃烈的血腥味,在未靠近時就嘔吐不止、狼狽而退。
傳聞還說,問君樓主之所以親自動手,並且如此狠絕毫不留情,是因為當年長安第一公子謝流觴就是被這韋絕毒害致死。可嘆流觴公子當年設九州臺扶危天下,風華傾世,沒想到竟遭這等奸人暗算,一時間無數人憤慨怒斥,拍案而起
而久居洛陽的靖邊侯蕭安遠也沒有置身事外,盛怒之下將韋絕的殘餘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