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尖輕點,樓軒沉飛上了屋頂。現在她所處的位置,算是較為偏僻的一處,人們若是沒留意,也就不會看到她的存在。可是,她卻覺得有些異樣。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但身體裡突然湧上來的那股能量卻在隱隱作動,直覺告訴她,有什麼事會發生。
強行壓下心裡的不安,她閉目深深吸了一口氣。倏地,腦海裡閃過一張臉,一張可怕猙獰的臉。心忽然狂跳不止,這個人,是誰?
清風徐來,樓軒沉轉身面向風吹來的地方,這風,很舒服,就如同一雙溫柔的手,漸漸撫平她聒噪的心。不由地,她腳尖一點,往那個風來的方向而去。
許是這風迷亂了她的心神,待她回過神時,已然發現自己迷了路。
這裡似乎是一片竹林,每株竹子都蒼翠有力。可是卻又莫名地讓樓軒沉感到害怕。心又開始狂躁起來,她氣喘不止。周圍風吹竹葉的聲音彷彿都變成了可怕的音律,似乎在嘲笑、似乎又在哭泣,磨得她的鼓膜生疼。
雙手不覺捂上了耳朵,她閉上眼,可是前方的那股潮溼陰冷的氣息卻逼得她睜開眼來。
是那張臉!那張剛才在腦海一閃而過卻猙獰的臉!
可是,他明明在笑不是麼!為什麼讓她覺得被扼住了喉嚨,無法逃離?
他只是在瞬間靠近了她。而從他的眼中,她看到了殺戮。
“我們,玩個遊戲如何?”那人依舊在笑,卻不慌不忙地用指腹夾住了她的下顎。
她不解。只是睜大眼睛看著他。
“我知道你的輕功很好。我數到三,你就逃。如果你運氣好,逃走了,那我們後會有期,可若是你運氣不好,一不小心被我抓到了,那麼,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為什麼?”
“因為見過我的人,都得死。”言盡,他鬆開了手指,“一···二···”他邊數著數,邊一步步往後退去。
樓軒沉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僅憑他剛才的速度,還有現在泰然自若的神情。於是一咬牙,心一狠,便踱步而去。她不能就此喪命!好不容易逃離皇宮換來自由,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在一個莫名其妙無冤無仇的人手裡!
思及此,腳下的步伐愈發地輕盈。
“快逃哦,我馬上就追上你了。”是隔空傳音!樓軒沉一陣膽寒。那個人,太可怕。
可惜,她終究沒有逃過他。暗器不覺射出,他如預料般輕鬆躲過,然他只是輕輕一掌,自己的胸口便暗流湧動,噴出一口鮮血來。果然,僅憑輕功和暗器或許可以在危難的時候保自己一命,但遇到了像他這樣的惡魔,沒有內力就等於白白送命。
單膝跪倒在地上,她的視線漸漸模糊,只是看到他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難道,真要死在他手裡了麼?終是無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待她再次醒來時,自己已然躺在一張床上。環顧四周,是個客棧。剛才的那一切,是夢?支撐著坐起,胸口的疼痛還隱隱浮現。原來那不是夢。那自己又為何會在這裡?
“你醒了?”附近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
樓軒沉將身體往床外探了探,才發現了站在窗邊一襲白衣的男子。
“是你救了我?”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褻衣,捂住領口不覺警惕起來。
“你放心,這衣服不是我幫你換的。”男子看出了端倪,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是你救了我?”瞥見了他身上那柄長劍,她又問了一次。
“舉手之勞。”男子說著便往門口走去,“傷已無礙,你可以起身更衣了。”
門被關上了。樓軒沉輕輕撫了撫胸口,確實沒有當時那麼痛了。她,昏迷了多久?速度地將衣服穿上,她欲躍窗而逃,如若他在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現了她的身份,偷偷告知樓國衛兵來抓她,可不是什麼好事。
但當她一腳踏上窗檻的時候,又回頭一想,如果他真的認出了自己,早就可以在她未醒的時候便將她送去衛兵那,可他沒那麼做,就說明他並不知情?於是癟癟嘴,又撤了回來。他救了自己,至少要道個謝。
開啟房門,他正坐在樓下飲酒。樓軒沉規規矩矩地走下了樓,坐到他對面,抱了抱拳道:“多謝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尊姓?”
“在下洛離,不知姑娘芳名?”
“樓軒沉。叫我小沉就可以了。”樓軒沉淡淡一笑,回道。中土的人,應該不知道樓國公主的名諱吧?
“那,你為何被那人追殺?是仇家?”洛離疑惑。若不是那天恰巧經過那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