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如柴,與臉龐一樣佈滿了傷痕,刀傷劍傷火傷
楚弈駭然無語。
“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麼?”五峰谷主緊盯著他,目光裡的恨意更深。
楚弈對上他的眼,如果說前一刻還有什麼疑問,到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
“楚政懷!都是楚政懷!”五峰谷主放下衣袖,以刺耳的聲音嘶吼著,“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那個自命不凡的父王賜予的!”
楚弈全身悄然緊繃,冷靜道:“如果這些事情是我父王造成,我很抱歉。但是,這一切跟我的朋友又有何關係?”
“哼!”五峰谷主冷哼一聲,斜著嘴對著他笑,笑得陰毒無比,“那個女人嗎?跟她本來是沒關係,不過因為她是你的朋友,所以就有關係了!”
漆黑的瞳孔驀然一縮,變成針尖。
“她是無辜的,你放了她,若要父債子還,你儘管衝我來好了!”楚弈的手幾乎就要探上別在腰間的長劍。
“你?哈哈”五峰谷主笑了一會,陡然停住扭過頭,“你當然要還。不過,你知道我想讓你怎麼還嗎?”
楚弈的身子已快變成一座冰雕,他屏住呼吸死盯著對方。
“我想讓你看著你的朋友一天天、一點點、一次次承受我曾經所受過的”
“你不能!”全身的血氣在頃刻間急速彙集到一個地方,楚弈冰雕般的身子開始抖動,肩頭的血水流得更多。
看他這樣,五峰谷主一陣快意:“哈哈我為什麼不能?當年,我是北詔王宮的侍衛,英俊瀟灑,楚政懷後宮妃子如雲,我不小心愛上一個被冷落已久的妃子,楚政懷知道後卻將我折磨成這樣你說!我若是將這一切都還在那個女人身上,你這個楚政懷的兒子會有什麼感受?”
冰冷的利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楚弈緊緊地握著劍柄,目光比劍還要陰寒:“你敢!你若是動她一根毫毛,我不但現在殺了你,還定將血洗五峰谷!”
五峰谷主低頭看了看脖子上的劍,面容更加駭人:“你以為我沒算到這一點麼?楚弈,如果我有任何閃失,那位可愛的淚西姑娘將立刻承受比我當年更多的折磨”
握著劍柄的手定住了好一會,修長入鬢的墨眉狠狠地糾結在一起。
淚西
纖細柔弱的身軀,平凡淡定的面容,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平靜世界裡,怎能因他而承受這樣的折磨?
淚西
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不敢想象本就右腿殘跛的她,若再有什麼意外會帶給她怎樣的痛楚?
該死的!
陰險卑鄙的傢伙,竟然拿淚西來威脅他!
他竟然無法不受他的威脅
手指開始顫抖,肩頭的殷紅不斷地淌了出來,沿著半透明的黑色外衫垂落到地上。
地上灰色的地毯,立刻暈出了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
五峰谷主懷著更深更沉的算計,眯著眸子注視著他。
一咬牙,楚弈以最大的自制力收回長劍,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手臂垂落,修長的手指緊握,指縫間也開始流出血跡。一滴一滴,垂落到灰色的地毯上
“你究竟想怎樣?”冷薄的唇,再次吐出這個問題,聽起來有點虛弱。
五峰谷主拍拍自己的衣袖,扭動了一下脖子,緩緩從桌上拿起面具重新戴好。
他並沒有急著回答,每過一個呼吸,根本就是多了一份焦急的折磨。
楚弈調整內息,以全身最大的抑制力穩住自己的激動,牙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卻是緊咬的,一絲也沒有放鬆。
五峰谷主終於完成了一切動作,只定定地站在楚弈面前。
他又恢復成了神秘陰冷的五峰谷主。
“看來,那位姑娘對你很重要?”
楚弈眯了眯眸:“楚某將任何朋友都看得很重要。”
“尤其是那個女人?”
楚弈的眼眸突然亮了亮,沒有回答。
“本尊明白了!”五峰谷主點點頭,面具下的臉色更加陰狠,“邪君,本尊跟你來打個賭,如何?”
他抬起下巴,脊背一樣筆直,問:“什麼賭?”
“啪啪。”兩聲清脆的拍掌聲,外面又有侍女走了進來,這次依然是手中有一個托盤,盤子裡裝的不是碎木鐲,而是兩個杯子。
杯子很白很亮,在燈光輝映下隱隱散發出耀眼的晶芒。
侍女將托盤小心地擺在桌上,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