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好,本王真有點後悔了。”話音未落,朗笑出聲的楚弈立刻遭到慕千尋一記凌厲的眼光。
“呵呵,先生不必當真。不可否認,本王如此放棄公主實在可惜,不過本王更在意詛咒之事,再說詠唱公主有你和閣王這樣優秀的男子一併看上,本王就不參合其中了。呵呵。”
慕千尋的面容逐漸淡定下來。
“楚王的後宮中已經有了國妃娘娘,詠唱就算嫁去,也是委屈了她。”
提到自己的國妃娘娘,幽黑如夜空寶石的眸子不經意看向自己腕上的木鐲。
這個鐲子已跟隨他十餘年,從之前感覺到可笑而抗拒戴上,到現在習慣了時不時看上它幾眼,一切彷彿都在潛移默化中悄然改變。
奇怪,為何此時想到那個走路姿勢可笑的女人,心不再那麼排斥?
眼前浮現的面容從來都覺得平凡,現在卻清晰地看到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她的眼睛。
明亮,閃爍,卻平靜冷淡。
慕千尋見楚弈突然沉默了下來,且臉上的神情渾暗不明,瞭然一笑:“原來楚王也有心繫之人。”
“什麼?”楚弈臉色一變,笑容僵結在嘴角,“你是說那個可笑的女人麼?”
“呵呵,楚王何必急著否認?我想,能成為北詔國妃的女子定是不平凡的。”
楚弈變得嚴肅起來:“她不僅平凡,而且可笑。”
慕千尋不語,只以一雙尋味的眸子注視著他。
山間一陣秋風掀起,林間樹木嘩嘩作響。
月明白露在朦朧中澄著清光。
燈籠劇烈搖晃了幾下,幸好紅色燈罩保護著,否則難逃熄滅的命運。
風,將他們的白袍襟擺掀起,他們不以為意,墨黑的髮絲在半空中飛揚。
楚弈仰盡一杯酒,道:“如果先生有見過她就知道了,論姿容才情,恐怕不及詠唱公主的十分之一。本王如此急切想查清詛咒之迷,也是想為了早日擺脫那個可笑的女子。”
面露驚色,慕千尋問:“此事跟楚王的國妃娘娘有何關係?”
“本王懷疑當年須烏子下咒之時,正是本王冊立國妃之日。所以,本王很想知道,‘命定國妃’幾個字的含義。”
這段日子,楚弈常在四詔之間暗中查訪,發現當年的確發生過大事,而且時間也是該死地巧合。但是,他沒有證據證明,就是一個小小的何淚西幫自己躲過禍端
心,如被秋風掀起波濤的大海,有點浮蕩起來。
慕千尋道:“楚王聽信慕某一句——若是天命,真的很難違背!”
他自己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師傅一直說事事有天命,命之所向,難以更改,只是
他一直不信,在力圖扭轉天命,只是最終會如何?自以為高深的他,也無法預料。
聞言,楚弈的目光再次不自覺地飄向腕間的茶色鐲子。
“先生也信天命?本王相信事在人為!”
“慕某也相信事在人為,所以一直在努力。只是”有一股沉重的哀傷終於自壓抑的心地破繭而出,慕千尋抓起酒罈,嘩嘩倒上兩杯,“只是,如果可以重來,慕某定然不會這樣做”
“先生說的是什麼?”
從未見過飄然淡雅的慕千尋也會如此反常,讓楚弈不禁好奇。
“我唯一的妹妹慕千濃,小名叫瞳瞳。”抬起灰暗的眼眸,他的容顏似一塊似要破裂的白玉,“她也是詛咒的受害者,而且”
後面的話哽咽在苦澀的喉頭中。
單純可愛的瞳瞳,善良無辜的瞳瞳,受了十幾年的詛咒之苦現在終於抵抗不了咒氣所剩時日不多了
楚弈的確驚住了。
慕千尋在大家的眼中,是一個淡雅脫塵的俊雅男子,學識淵博,才富五斗,四詔之王都願意尊他為“上賓”。
他可以想象是怎樣的傷痛才會讓這樣一個男子異常若此。
慕千濃,該是一個讓慕千尋覺得比任何人和事都重要的女孩子吧。
“有你這樣一個疼愛她的哥哥,她是幸福的。”楚弈輕輕地嘆出口。
“呵呵,楚王見笑了”慕千尋的笑裡有一種悲切,“瞳瞳是個可憐的女孩子,自小就很可憐,我這個哥哥能不疼愛她嗎?不過,她最希望得到的幸福卻是在閣王那裡我雖願意做出一切幫她完成心願,可是卻無法改變天意”
天意,天意真的註定——瞳瞳只能在這個世間匆匆走一遭而已嗎?
月色不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