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道:“滎陽郡公之女鄭鑾、仁壽宮宮人救駕有功,著皇后論功行賞。”
第二天賞賜便派了下來,連掃地灑水的粗使都有賞賜,加上太皇太后已經行動如常了,因此,仁壽宮裡面喜氣洋洋的,人人都笑呵呵的。涵因得了些內造的首飾、玉器還有一些小金錁子。她仔細的把東西收好,只覺得自己可笑,從前這種東西她什麼時候當過東西,如今也要精打細算起來了。
太皇太后的精神愈發好了起來,更是喜歡涵因。
這天涵因正伺候在太皇太后跟前,太皇太后便跟趙媽媽誇起涵因來,涵因忙跟著謙虛。
“太皇太后,就把那東西賞了這孩子吧。”趙媽媽笑道。
“那可是你的心血,巴巴的織了小兩年才成,當年長公主管我要,還說要拿她的別院來換,我都沒答應,也是記掛著咱們當初的情分。”太皇太后拍拍趙媽媽的手。
“老奴感念太皇太后的恩典,不過這個孩子對太皇太后有功,老奴真心謝謝姑娘。老奴身無長物,也只有當年上不得檯面的技藝,如今也荒廢了半輩子了。太皇太后若賞她這個,一是您的恩典,其二也算是老奴對涵姑娘的心意了。”
“你說的有理。”太皇太后點點頭,吩咐身邊的宮女“去把那個拿來吧。”
宮女不一會兒捧來一個長條的雕花香樟木描金漆盒,開啟是一副卷軸。展開之後是一副極絢麗多彩的織物,竟是一副彩織閻立本的《蕭翼賺蘭亭圖》。織工技藝精湛,把原作的風貌完全展現了出來。蕭翼向老和尚索畫的場景未變,只是涵因知道,這蘭亭序被蕭翼騙走之後,獻給了世宗,現在應該已經埋進了世宗的陵寢裡頭。
涵因一見便大為歡喜,上輩子,她便極愛閻立本的畫,見這織品深得畫中精髓,便很想收藏。誰知太皇太后偏不肯給她。上輩子求之不得的東西,如今竟這麼輕易的到手了,忙下拜謝恩,接了過來,生怕太皇太后改了主意。
皇帝、皇后這些日子探望的更勤了。皇帝早上上朝不能過來,下朝之後便往這裡來。
“我這老婆子能有什麼事,皇上勿要憂心,以國事為重。”
皇帝笑道:“百善孝為先,祖母病了,朕寢食難安。”
涵因在一邊站著,卻感到皇帝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瞟向她。她心裡有些不安。
這時,御藥房送來了藥,皇帝要親自服飾太皇太后喝下,她便趁機退下了。習慣性的走進了後院的花房。
文媽媽不在,桌上卻擺著點心和果子,茶具放在榻前,茶爐上的水已經滾沸了,捻好的茶末放在一旁,還沒有放進水中。涵因想大約文媽媽有急事出去了。便坐在了榻上,自已的烹起茶來。
茶沸了三沸,涵因將二沸的沫餑投入水中,細嗅著茶香,這茶的香氣跟較平時文媽媽準備的更醇厚悠遠。涵因舀了一勺倒入茶碗。聽見後面又動靜,想是文媽媽回來了,便笑道:“擅自動了媽媽的茶,媽媽莫怪。”
“在鄭姑娘這樣的雅人面前,這些茶不過是俗物,誰又忍心責怪呢。”聲音從涵因背後響起,卻不是文媽媽悠揚起伏的女聲,而這聲音涵因更是熟悉無比。
她皺了皺眉頭,壓又舒展開,住心中的憤恨之情,臉上扯出一絲不鹹不淡的笑意,從榻上站起,轉過身行禮:“參見皇上。”
皇帝眼角眉梢帶著殷殷的笑意看著她,幾步走過來,伸手把她扶起,道:“今日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臣女,我們是茶友,同處一室品茶閒談,此乃人生樂事,故不必多禮。”
皇帝一轉眼珠,涵因便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暗罵:“這個小子,泡妞泡到自己姐姐頭上來了。”這也怪她大意了,沒想到皇帝會不聲不響安排這麼一出。
她不著痕跡的抽回手,答道:“民女不敢,何德何能可稱陛下之友,皇上折煞小女了。”
皇帝不以為意,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涵因剛坐下的地方,拿起涵因剛剛倒的茶,嗅了嗅,又嚐了一口,說道:“氣味清香悠遠,入口微澀卻醇厚溫潤,回甘綿長,不愧是世族之女,烹得一手好茶。”
“這茶在冬茶之中也屬上品了,只是民女技藝粗陋,不能得其滋味萬一,皇上見笑了。”涵因見他拿了自己的碗,略皺了皺眉,垂下眼簾說道。
皇上笑道:“鄭姑娘過謙了。”
“民女不敢打擾皇上品茶之雅興,這便告退了。”涵因不願與其多糾纏,便想趕緊離開。
皇帝有備而來,怎麼可能讓她走:“哎~,不要走,陪朕坐一會。”
涵因無法,只得坐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