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後悔把趙謙帶到晉王府,讓晉王跟他有交往,這個人是上一次皇帝東征的時候。在謀反案中立功升為中郎將的,不過駙馬高煜一去就空降在他之上,讓他想當將軍的美夢落了空。這個人野心勃勃,平時就喜歡四處鑽營,本來他是關隴世家天水趙氏的旁支,跟王通的一等山東世家完全沒有交集,王通亦看不上他出身。但是因為自己根基淺薄,而趙謙又是在禁軍這種重要位置,禁軍中都是官家子弟,為了拉攏支援自己的勢力,王通也便接納了他,還讓晉王放下身段與他交往。晉王喜歡騎馬打獵。趙謙則最擅長逢迎周旋,能招來一幫官家子弟陪著晉王玩。後來,王通怕晉王跟禁軍的人走太近了。會讓皇帝疑心,才讓晉王不要跟他來往過於密切。晉王也答應了,後來趙謙的確不再出入晉王府了。沒想到這次晉王竟然會夥同他謀反,還糾集了這麼多禁衛軍隊圍攻皇帝。
王通感到很疲累,苦心經營這麼些年。眼見勝利在望了,卻功敗垂成。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坐在被抄的亂七八糟的書房,也不叫丫鬟們進來收拾,一個人抱著腦袋老淚縱橫。
緝事府則日以繼夜的審訊著,因為來洛陽,還有一部分人手在長安,這裡沒有多少人手,劉公公深感捉襟見肘,他雖然不喜歡晉王,但是皇帝既然已經決定了,他自然也是要竭力支援。他感到困惑的是,晉王怎麼會忽然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到底他怎麼想的,為什麼會這樣,他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刺激
劉公公吩咐道:“要仔細查問晉王身邊的人,這些日子他接觸了什麼人,有什麼不對勁。”
下面人的了吩咐,說了聲:“是。”剛要退下去辦事,劉公公又叫住他,說道:“趙謙那邊也要查,拷問他的家眷、貼身僕從,看看他是怎麼和晉王勾結上的,從什麼時候開始策劃要謀逆的。跟他接觸的都是什麼人?”劉公公又特意強調:“一個都不準放過。”
過了幾日,緝事府負責審案的幹事給劉公公拿來了拷問的結果:“趙謙的貼身小廝說,太皇太后駕崩之後沒多久,趙謙就經常在下了值守的時候還留在宮中,他本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趙謙不回家,他也是趙謙的孌童,有一次,他管趙謙討賞,想要他身上的一塊玉佩,趙謙說那個不能給他,是晉王新賞的,往後晉王若是承襲大統了,自己還要指望著這個謀個大富貴呢。前些日子,趙謙都很少回家了,還派人跟他說不用在宮外候著他回去了。
趙謙的官家說,趙謙在洛陽沒有什麼朋友,就在來的時候,見了幾個親戚,還有一個商人上過幾次門。趙謙對他很重視,還讓他到書房裡關起門談話,一說就是一兩個時辰。”
劉公公一直聽著,皺起眉頭,問道:“那商人是什麼人,他們談的什麼內容。”
幹事說道:“那個商人叫謝行遠,是個大商人,聽說此人跟許多重臣交往密切,他們每次談話都屏退左右,有一次一個丫鬟不小心路過,動靜大了些,竟讓趙謙活活打死,後來沒有人敢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靠近書房,因此談話的內容不得而知,不過管事說有一次趙謙送那人出去,那人對他笑道:‘將軍以後發達了,莫忘了小人。’趙謙也是滿口答應。”
“謝行遠?他也攙和進這件事了嗎”劉公公當然知道謝行遠這個名字,他笑納謝行遠奉上的錢財的時候,對他的印象還是很好的,但若是他真跟這件事有關,劉公公也斷沒有放過他的道理。收錢是收錢,正事是正事,這是劉公公的一貫原則,於是他吩咐道:“把謝行遠給我拿來,我要問問他為什麼和趙謙往來。”
“已經去緝拿了,但是他的家人說前些日子,他回江南處理生意上的事情了,現在正在追查此人,將其拿獲之後會立刻送到緝事府來。”那個屬下回到。
劉公公眼中蒙上一道陰影,他隱隱覺得這個謝行遠很有問題。雖然謝行遠經常和高官們來往,而他沒有證據證明謝行遠跟趙謙之事有關,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對勁。他思索片刻,接著問道:“還有什麼發現?”
“晉王身邊的宮人說,一個月之前,晉王去太皇太后梓宮前致祭,有觀風殿的太監引他去後面休息,可是等叫他們進去伺候的時候,晉王卻並不在自己應該在的屋子裡,他們剛要到處找。晉王自己回來了,那時候似乎就神色不對,之後幾天晉王似乎都有心事。總是心不在焉的,還經常自己一個人出去,只說是散步,不叫人跟著。”幹事繼續彙報著拷問結果。太皇太后的梓宮停在觀風殿,各皇子、公主致祭行禮。之後都有安排的固定休息之處,怕這些嬌貴的貴人們體力不支累壞了。
劉公公意識到這便是關鍵所在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