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謹記得自己貌似愛過一個人,那人狂嘯著告訴自己:“林秋心,你不是夏花,我要你絢麗一世!”夢境裡,凌雲突然抽出手,他的背影折如柳,那是一種至今仍未在廣袤和番路上生出的憂傷。白蓮花臺上的優缽羅花已經不復存在了,長白山上的寒華卻依舊是當初的模樣。夢若多年之後,塵埃落定依稀還聽的到那聲嘆息。有人喃喃地說:“為了那個人,她在冰冷的忘川河裡等了一千年。”——————
被懵昏頭腦的凌雲直到被護士拉到一旁。看著忙碌中的醫生,以及林秋心那張含淚微笑的臉,慢慢的恢復了潤色。凌雲撲通跪在林秋心床前,摸著再次醒來的林秋心羊脂白玉般柔嫩的臉頰,柔聲道:“答應我,將來等我老邁昏庸的時候,你要陪著我一起去看日出,三月花開時,搖那一樹桃花。你不可以不守諾。就算天荒地老,我們還有彼此,共赴此生!”
醫生、護士默默的站在旁邊。感動於這個浮誇世界還有這樣的痴情男女。
林秋心吃力的微笑著道:“既然是你說要共赴此生,就不許再反悔,就算我悍妒、惡疾、毀貌,七出之罪有三,也不准你反悔。”
凌雲一語不發地看著林秋心,突然抓起她的手,放到唇間。指尖一痛,咬破面板,湧出一粒小小血珠。凌雲旋即咬破自己中指,與她掌心相貼,兩人指尖的鮮血混流在一起。凌雲跪於地上,一手指頭:“我凌雲今生必不負林秋心,所愛之女,名必喚秋心,即便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終此一生,亦不變心。以血為誓,天地同鑑。”
一剎那間。滿屋的醫生,護士感動的淚流滿面。一個護士雙手合一放於胸前,喃喃哽咽道:“佛主呀,萬物的主宰。我有三個與錢無關的願望。第一個願望,希望他們能盡情去愛。第二個願望,希望他們白頭偕老。第三個願望,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當——當——當——”飛來峰下的靈隱寺鐘聲徐徐傳來。叩擊著無數痴男怨女們的心。“愛琴海是你,黑海是我。在這裡我們各是一半的海洋。希望下一世,我們是無法分割的一個海洋。”月光下,林秋心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聲線的顫抖。平靜的看著凌雲,平靜的注視著凌雲,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語言從她檀口中緩緩流淌出來。那一刻,凌雲的心突然一陣刺痛,透徹心肺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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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架飛往美國的包機從杭州蕭山國際機場起飛,目的地美國紐約。那裡有全世界最出名的醫生,最有名的護理師,更重要的,還有一位影響林秋心一身的鋼琴大師。童安新。陪著林秋心去的人是王朝陽,凌雲目前最得力的助手,干將。走的時候,從凌雲沉重的表情中,王朝看出了事情的重要性。這是自打認識凌雲這個凌家少爺以來。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情”字的凝結。他這一走,凌雲只能獨自面對西門艦勢在必得的秒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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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山凌家別墅。凌雲立於陽臺上仰望著飛翔的飛機。神情黯然。恍恍惚惚的回到屋內,牆上一幅水墨江南潑墨畫下、古箏邊。凌雲十指壓玄,手腕上那竄佛珠黝黑髮亮。琴聲響起,那首風靡正緊的“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傷感的韻調飄揚而出。“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那一月,我轉過所有經輪,不為超度,只為觸控你的指紋。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為朝佛,只為貼著了你的溫暖。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只為路中能與你相遇。那一瞬,我飛昇成仙,不為長生,只為佑你平安喜樂”曲罷。那個重不為情所動的凌雲,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情出開竅。陷入其中。那人,就是那位替自己擋一箭的鄰家女孩。凌雲自問,如果她不替自己擋那一箭,自己會喜歡上她嗎?自從入世後,先後接觸到的女生也不少,天真爛漫、一蹦一跳唱“蟲兒飛”的俞飛兒。高傲美豔的唐蕤馨、風騷入骨的席珺珺,全身透著熟女氣息的鄭媚人,還有嬌柔可人的羅溪,曇花一現妖媚的伊雪,以及在公交車站遭到自己調戲的傻傻的自稱是自己姑姑的女生。“我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有多少,可以分給別人的又有多少。
數十年來,我的身邊一直沒有別人,所以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接受別人。因為自己無法完全投入地去愛一個人,所以也不相信有人可以那樣完全投入地來愛我。我以為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我以為我根本不需要其她人。於是,日積月累,臉上只得一個表情,凡事不溫不火,久而久之,人家全部相信,就連自己都佩服自己虛偽的瀟灑。苦苦維繫的一個假象,一旦破碎起來,原來也只是這般容易,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