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安與惶然。
韋昕任由她抱著,在她身邊坐下,直到感覺到她紊亂的氣息漸趨平穩,她才輕聲的開口,“彤說你有了麻煩,看來不假。”流瑩一直是個平和、溫柔的女子,她堅強獨立,從來不曾見過她這麼無依的模樣,並且毫不掩飾。
流瑩無意識的勾了下唇角,這才從韋昕的懷抱裡退出。
“怎麼有空?幽沒和你一起來?”
“幽最近忙著我丟給她的工作,所以我就清閒了,才有空到處逛。託”魔高一丈“之福,公司最近接訂單接得不亦樂乎。韋昕淡笑著回答後才認真的看著她,”瑩,你不對勁。“韋昕向來細心冷靜,觀察力敏銳,再加上先前影彤的提醒,方才流瑩的失常,她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察覺了異樣。
流瑩沉默了一會兒。
“昕,你愛過人嗎?”問的同時,她想起了原人浩。韋昕靜靜地聽著。“我遇上了一個人,第一次相見,他身受槍傷,我救了他,原本以為只是很單純的一件事,可是後來我對他卻比別人多了一份擔心。漸漸的,我與他相處不再那麼生疏,我以為那是個好的開始。誰知道——事情卻不是我想的那樣。”她黯然的想起那一天原人浩的毅然離去。“昕,這種感覺和愛上他差多少?”
韋昕伸手摟住她。
“瑩,我可以回答你任何一個問題,唯獨對於感情——我無法給你任何意見。因為它的發生從來不隨人的預想、意志而走。無論是雪,彤,或者是心、幽,她們都只是在遇見一個特別的人時,努力不讓這份感情在自己的猶豫之中流失而已,為的是不願自己將來後悔,成了心中永遠的遺憾。感情最令人無法抗拒的,是早在你有所知覺之前它便已經進駐。”
“如果他退縮了呢?”
“那就不讓他有機會退縮。”韋昕肯定的說,“記得嗎?在靖為了不讓彤承受傷害而決定離開時,彤唯一做的事,就是再挑起靖對她無可比擬的關愛。也許她的做法並不十分正確,但卻有效的達到了目的。”彤封閉自己的舉動不值得學習,但動機正確,她相信流瑩可以找到更好的方法。“如果你能肯定他對你同樣有心,那麼——放手去做吧。”
流瑩像是聽進去了,靜靜想著近半個月來的點點滴滴。
“能告訴我那個幸運兒是誰嗎?”除了醫學,流瑩沒對任何事這麼煩惱過,所以韋昕對這件事特別感興趣。
“除了他的名字,我不曾問過他任何有關他的事,我看得出來他並不想提。”由他周身的種種跡象看來,她敢肯定他不是什麼普通老百姓。
“喔?”韋昕應了一聲,看來她得注意一下了。
“昕,你愛過人嗎?”理了理紛亂的思緒,流瑩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看著韋昕,她忍不住重提了這個問題。從她們相識以來,韋昕向來都是署身事外的冷淡,對她們的關心不曾少過,除了一貫的冷靜與淡漠,她鮮少有其他的表情出現。
唯一最深刻的一次例外,大概是千雪出事的時候。
韋昕對她的問題再度一笑,眼神似真似假的認真。
“有呀,我十二歲的時候。”
“我才不相信。”流瑩笑喊著,知道韋昕一定是在開玩笑。
***
同樣的夜晚,卻是原人浩半個月以來最難入眠的一夜。
昨天分別的時候,他送流瑩到村外他們停車的地方,不知為何,心中竟有股依依不捨的眷戀。只是分別個幾天而已,沒有什麼的,他安慰自己,然而事實上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小強的情況已經穩定,人也清醒了,他的家人下午便將他接了回去,只要小心一照應,應是不會再有大問題發生——他沒對流瑩失諾。
獨居山中,平淡卻樸實的生活著,是他一直以來的渴望。曾經他以為這樣的一生便可以無憾了,然而真正體驗過了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想她,真的,才分開一天,想她的浪潮狂囂得幾乎將他淹沒。
從來不知道想念一個人居然可以強烈到這種地步。想她的笑,想她的聲音,想她對他輕忽傷口的不滿、想她為他料理食物時的細心、想她一再出他意表的相救,想她對他沒來由的關心
不知道她今天的手術順利嗎?她——
完全沒來得及分析自己的行為,他衝到書桌前毫無遲疑的按下早已背熟的幾個號碼。直到電話那頭傳來了他想念至極的熟悉聲音,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喂?”
他幾乎反射性的想將電話掛掉,流瑩卻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