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劍被擊落,小羅內心的悲傷遠超過懼怕。
因為他深深自餒,對不起傳他武功的人。
在此一瞬,他甚至嘲弄自己,居然自視甚高,把自己列入一流高手之中。
劍一出手,對方的劍似乎連劍光還未閃出,劍己搭在他的右肩上,這種速度已不能用一個“快”字來表達了。
這是什麼劍術?為什麼雙方的差距還有這麼大?
他要再練多久才會有類似的境界?
他此刻內心的悲苦和失望是局外人所難以想像的。
就在這時,幾乎未看出對方是如何出手的,“太乙穴”已被制住,小羅的身子還未倒下,已被挾起。
看看茜茜,也被哭麵人挾了起來。
小羅以為每次被周光迪拳打腳踢並不丟人,因為那是治他的沉痾,只不過被人制住像挾死豬一樣帶走,他感到無比的羞辱和卑微。
他下的工夫不謂不多,甚至不以為別人會比他下的工夫更多。
但是他卻輸得如此之慘,連信心和勇氣全輸掉了。
茜茜知道小羅內心的感受,如果這些羞辱和挫折都可以由她一個人承擔,她會甘心情願,她最怕小羅受羞辱。
他們二人都不敢互視而閉上眼睛。
大約在風馳電掣的飛掠中過了一個時辰,賓士緩下來,二人忽然聽到熟悉的笑語聲,接著二人被放在床上。
這是玄陰教嗎?如果是,這些熟悉的笑聲不會在此處聽到的,而且這哭、笑二人一向不友善,更不會把他們放在床上,必會丟在地上。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工夫,忽然有人道:“怎麼?你們還不把兩個孩子的穴道解開?”
一位披髮人走過來,伸手在小羅的額上及面頰上撫摸了幾下才解了他的穴道。
而在此同時,哭、笑二面具人幾乎同時把面具取下,哭麵人竟是“醫仙”周光迪這個老頭子。
這就難怪茜茜的攻擊全被他封住,因為近來的新招全是他教的。
笑面人是一位長眉電目,隆鼻闊口的中年人。
小羅僅僅一怔,就知道這文士的身分了。
但是至少他認為父母認他太晚,對他似乎不夠關心,所以小羅並未馬上相認。
他以為父母對他的思念,絕對沒有他對父母的多而深。
“孩子,”女披髮人已取下長髮,也顯示了本來面目,看來不過三十五六,端莊中仍可看出年輕時風華絕代,她正是呂冠芳——小羅的母親。她顫抖著手,淌著孺慕而激動的淚水道:“快點拜見你的父親和幾位前輩”
小羅這才一躍而起,拜見父母,然後—一拜見龍起雲、秋鳳池、衛天愚、周光迪以及“魔索”祝繼宗等人。他已經比女兒祝家雲先到了。
拜過之後,母子擁抱,唏噓不已。
母子連心,這份情感是至深至切的。
“娘,小仙蒂呢?”
“她在待產”呂冠芳道:“你當然可以天天陪她,直到她生下孩子為止”
小羅最愛聽這句話了,可是除了他之外,幾乎任何一個人聽到這句話都不由皺皺眉頭。
“娘,小仙蒂呢?”
“在後面,去吧,孩子”
小羅奔向後宅,這是一個小鎮上的一幢民宅,前後兩進。
這時呂冠芳才握住茜茜的手,道:“茜茜,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對羅天也十分關心,我好喜歡你,你放心!不論羅天和小仙蒂的結局如何,我都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伯母”茜茜撲入呂冠芳懷中。
這也是她最喜歡聽到的幾句話,加之又自呂冠芳口中說出來,等於是打了包票一樣地牢靠了。
小仙蒂挺著個大肚子站在窗前。
她聽說幾位長輩要把小羅弄回來和她團圓,她自然十分高興,只可惜稍遲了些。
為什麼不提早幾個月?
少年夫妻,此時團聚還能做些什麼事?
當然,小仙蒂仍然十分期待,這工夫她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她忽然心靈感應似的回過身子。
多少朝朝暮暮,午夜夢迴的相思,一下子都摒諸腦後,小仙蒂呼叫著:“小羅哥哥
小羅哥哥你終於來了”
小羅奔上來,第一個印象是小仙蒂的氣色出乎意料地差,他見過很多孕婦,小五子即為一例,也絕不是小仙蒂這樣子,他幾乎都不認識了。
怎麼會如此憔悴?如此形銷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