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寶挑眉看了他一眼,抿嘴笑笑,仍不說話。
那村中的張秀才是個什麼人,全村上下哪個不知道,他那秀才都不知道是怎麼當上的,不過是教教書賺些錢花花罷了。村裡人為了讓自己孩子不至於做個睜眼瞎,也能識個字算個帳,這才送去他那裡學個一年兩年的。就他那樣的若是能教出個秀才來,都堪稱奇蹟了。
這陶強還真是欺負他家離村裡遠,又沒去張秀才那裡學過,什麼話都敢編來騙他。
里正在旁邊坐著聽得真切,這陶強說的話,實在是太不靠譜了,枉他剛剛還幫著這家人家說好話,一大家子進了屋裡,竟然連他這麼個大活人都沒注意到,一門心思只想著咋弄錢,真真是鑽到錢眼兒裡去了。
“咳咳”
“哎呀,他家姨夫在這吶,俺們進來都沒瞅見你,瞅這事兒整的。勇子強子,快叫人吶。”
陶勇陶強忙又與里正叫了姨夫。
里正擺擺手,“可不敢當,咱們那親戚可隔著十萬八千里地去了,只叫王老爹吧。”
陶家的訕訕地抿了抿嘴,“瞧這話兒說的,偏親不也是親麼,我沒出門子之前,可是與恁家的好著呢。”
里正白了他一眼,並不搭話。自己家裡那個沒出門之前,與哪個不好了。出了門之後,雖仍有幾個要好的,卻與這陶家的可沒什麼來往。眼見著齊寶不待見他家,里正可不想把自家也搭裡去,平白便宜了這家白眼狼。
齊寶與里正都不發話,陶家一家四口便只好站在地中央,四人面上瞧著也都不大好看。畢竟是來了自家侄子家,竟然就連個座兒都沒撈著,咋的都是太沒臉了。
陶勇拽了拽自己阿嬤的袖子,小聲勸著,“阿嬤,咱回去吧。”
陶家的瞪了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一眼,“回去啥回去,事兒還沒說呢。”
教訓完兒子,轉頭對著齊寶諂笑道:“寶子,咱家啥情況你也是知道的,你二哥哥要進成立趕考,要是考上了,那可就是秀才了。秀才可不像咱們是白身,那見著官老爺也是不用下跪的。”說著還瞪了里正一眼,里正見著官老爺還要下跪呢。里正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只皺了皺眉,並不與他多計較,平白跌了身份。
“寶子,你二哥哥那可是有大出息的,咱家將來都能借勁。你現在就是個鄉間的小地主,你二哥哥以後可是要進京城當大官的。”說著還揚了揚頭,自豪的彷彿他現在已經做個老誥命夫人一樣。
“別說咱們親戚裡道的,現在你還能幫著你二哥哥些,將來那還指不定誰能求著誰呢。”
陳誠心內嗤笑一聲,感情這還得他求著他們借錢唄,能借給他陶家錢那還是他的榮幸了呢,一般人都沒這待遇啊。
“舅親這話說的在理兒,將來誰沒有求著誰的時候呢。”陶家的嘿嘿笑著點頭,搓了搓手,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不過,我齊寶這輩子是沒什麼大志向的,也不指望能有門顯赫的親戚,我這小地主當的最是自在不過了。這些年,李家那邊與舅親走的極近,這樣的好事兒,舅親理當先想到李家那邊才是。我這小廟,可是裝不下您家這麼大一尊菩薩的。”
陶家的本來還笑著呢,這下裝不下去了。他家本來就是常來齊家討便宜的,以前齊寶阿嬤活著時,是個軟弱好說話的,齊寶阿爹也是個講理的,哪裡受得了陶家的這般胡攪蠻纏樣子,便被他們佔去了不少便宜。哪裡想到,如今齊寶一個半大小子當家,這便宜反倒不好討了。
“寶子這話說的就見外了,咋說強子也是你們陶家的種,自家的好事兒自然便宜不到外人身上。”
齊寶呵呵一笑,“原來老李家就是外人了,不過我卻也並不是老陶家的人吧,我可是姓齊的。我倒是不知道阿爹啥時候給我生了這麼大個哥哥出來的。俺們老齊家另一個種,可是如今還在外邊兒呢,我咋不知道他啥時候回來了呢。舅親這話在我這裡說說便好了,可不敢在外邊隨便說的。恁們老李家不要臉,俺們老齊家還要呢。”
這話說的卻是有些過了,陶家的氣的臉煞白,連里正都看不下去了,張了張嘴,卻是啥也說不出來。
齊寶畢竟只是個半大小子,無父無母的,只一個哥哥在外頭,也是十好幾年沒照過面的,誰能說出他沒教養的話來。若是他幫著陶家的說話的,倒像是一幫子大人合著起來欺負人小孩子家家的,說出去不佔理兒不說,也不好聽啊。
陶柄和陶勇都是不會說不會嘮的,也說不出來話反駁。陶強張了張嘴,他倒是想說些什麼,只是他雖然為人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