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這是你的名字;這個亦師亦母的女人對他說,小蛾,永遠別去撲火,永遠別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永遠別奢求最強大的力量,永遠別和另一個世界有所糾葛
湯小蛾低頭看著樹下的張雯麗,她是不是也像只蛾子?有著單純夢想的脆弱的人類,她的心思,在其他的力量面前顯得如此可笑。
人類已經有了不起的成就,這世界是他們的,在他們的世界裡,不需要精神和意念,像這女孩一樣被上天賦予這樣一些殘缺的力量,究竟是幸或不幸?心比天高,自身卻又如此脆弱,她到底想要什麼呢?為了她那一點點的與眾不同,終將撞上火焰,被燒成一縷青煙,這樣的人類他見過許多,早已麻木了。
每個世界的生靈都辛辛苦苦地活著,哪裡會有童話呢?
胡海芬,哦不,那個男人眼裡閃過一絲訝色。他拍拍昏過去的林子甜的臉,說:“小姑娘,你是來救你朋友的嗎?”
那些幽靈看見張雯麗,咿呀地叫著就飛了過去。
張雯麗都要跟著昏過去了,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壯觀向她飛來的群體。“走開!討厭啊!”她尖叫起來,圍著梅樹和一群幽靈拼命賽跑。
“咦,你居然看得見!”胡海芬忍不住拍起手來,“小姑娘很勇敢呀。”
誰誰勇敢了?張雯麗頭昏腦脹,一跤滑倒在冰冷的青苔上。幽靈歡呼著撲了過去。
從宿舍跑出來的時候太匆忙,只草草套了外套,所以張雯麗脖子上的木墜子在她摔下去的時候從衣領裡蕩了出來。那木鎖接觸到靈氣,嗤地發出紅光,幽靈們尖嘶一聲撞成一團,不敢靠近張雯麗,只是遠遠圍住她。
“咦?”那男人有些驚訝,“小姑娘,你是誰?”
張雯麗驚魂未定,坐在地上牢牢抓住墜子,把它舉在臉前,顫抖著聲音說:“你你才是何方妖孽!膽膽敢在此造次!我要把你封封”她努力回憶父親作法的咒語,可惜拼了命都想不起來。
“哈哈哈”那男人忍俊不住,幽靈們也嘰嘰咕咕地笑。
那是哪年代的咒語?多半是人類法師賺錢騙人敷衍出來的,湯小蛾也忍不住嘴角上揚,這女孩子冒冒失失的,倒也有點可愛。
等等,那木鎖的氣息原魔印??
湯小蛾一震,但旋即又奇怪,如果真是原魔印,氣息不會如此微弱,弱到只有很淡的一絲,而且原魔印也絕對不會在一個人類身上;他更加收斂自己的呼吸與水杉同步,不出聲地看著下面。
張雯麗看他們笑,膽子也大了,繼續喝問道;“你明明是個男的,控制海海芬的身體幹什麼!快出來!不然我”她想到別人就算不出來自己也沒辦法,就說不下去了。
男人仍然在笑,張雯麗想,這鬼滿和氣嘛偷偷看了他一眼,卻是胡海芬那圓圓的臉搭配著另一個聲音,實在詭異得緊。張雯麗忍不住趕快閉上眼睛。
只見胡海芬慢慢向自己走來,張雯麗連連往後爬,“你要幹什麼?不要過來呀!”她閉著眼睛把木鎖舉得高高,卻感覺胡海芬的手已經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她這一嚇差點昏過去。
低沉的男聲像是拼命忍住笑意,“你這小姑娘真是太有意思了,可惜我實在是忙,不能陪你玩,你的身體比普通人要好,就用你的好了。”他又嘆口氣說:“本來想多找幾個的,可惜只有一個跟來,”他看了倒地的林子甜一眼。“你的出現真是又幫了我一個忙”他的手發出幽藍的微光,慢慢滲透進張雯麗的身體。
湯小蛾看著張雯麗痛苦地掙扎,漠然的臉上雖然看不出絲毫的波動,心中卻隱隱覺得愧疚。是不是自己助長了她的亂來?本來在昨天就應該給她點教訓,讓她學會不要不自量力到處惹事的。不過,不害人,但也不關心別人的死活,不是自己一直的習慣嗎?
他正猶豫不決,只見張雯麗掙扎得越來越慢那幾個幽靈在旁邊躍躍欲試。
那男人忽然低聲說:“真可憐,不過如果是你這樣的身體,我要找原魔印就方便多了”他喃喃自語,又彷彿是在為張雯麗可惜。
湯小蛾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震。這男人是誰?略一思索,他悄無聲息地撲了下去,紅色的風衣在夜色裡飛揚,像一隻鷹,帶著凜冽的風刀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
男人吃了一驚,胡海芬胖胖的身子輕巧地閃開。
湯小蛾落在張雯麗身邊,猶豫了一下,俯下來探了探她的鼻息。
張雯麗模糊地看著他,用盡全身力量抓住他的衣角,心中一安,就真的昏了過去。
湯小蛾寒著臉,一剎那有些後悔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