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本就夠幽沉的暗光也凝得更深,鋒銳的眸光裡有著沉恨,心悶得很,於是從草叢中望出去的目光也幽深得很。
慕容絕璟就這般停佇此地。
藏書閣中夏詩昭卻是愣了半晌,發呆杵在床上,聞著周圍的氣息,藥香味中甚至還彌留著他強大的氣息,以及自己身上剛沐浴後散出來淡淡的清香。
這會兒坐到了連自己頭都疼。
他走了,也無人再會上前來打擾她,她卻又希望這一刻真的能有人來吵一吵她,至少能把腦袋裡頭糾纏不散的雜思念頭遣散幾分也好。
抬手撫額,揉了揉太陽穴。
最後看了一眼這暗閣裡頭的物什,凌亂的綢褥。
觸目驚心
眼睛彷彿有些乾涸,水霧也散掉了,想哭也哭不出來。
只是悶悶沉著心的感覺讓人難受得很。
深呼吸,汲了一口氣。
而後便是打起了精神,再默默的把身上凌亂的衣裳整理好,也不知最初束頭髮的那條綢帶哪兒去了,尋了半晌,才又將一頭披散的發給挽了起來。
稍作整理,看起來一身單薄的衣裳與來時並無不同,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裡頭有些什麼是真的不一樣了。
抬眸望著屋頂,才可以讓自己不那麼難受,雖然淚也幹了,哭不出來了,但還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罷了,她今夜又是在做些什麼呢?
固執得讓自己都有幾分不解。
在隱忍著心中的難過,這一刻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只是悶不吭聲的再將暗閣中的東西掃了一眼,沉默的幫它們復歸原位,一陣稍作整理之後,這才從藏書閣中|出來。
慕容絕璟一直在藏書閣外坐著,司鵠原本不知他在等什麼,待到夏詩昭如若無事的人出來時,才終於恍然大悟。
只見這一刻的慕容絕璟眸光依舊冷沉,就這般一動不動的看著站在門口處的人,清冷的月光打照在她臉上,有種莫名的平和。
“呵。”低低扯出了一道聲音。
很好沒有哭便是好。
他方才在最後離開那一瞬,看到她那般綴著水霧的樣子,低低的喊著他的名字,說不出有多難過,乃至於問他到底把她當什麼?這個問題連他都不知道答案,此刻只想確定她是好罷了。
再勾挑了眸子睨了一眼遠處的人,見夏詩昭莫名對著夜空深呼了一口氣,也凝了眸光。
無事便罷,出來也好。
這一回終於起身,撩了撩衣袍,再斂了眸沉悶的遠走。
他坐了這麼久,忽然又要離開,司鵠有幾分不解:“王爺?”
不是要等王妃,有事麼?
可王爺這樣
只見慕容絕璟壓根連頭都不回,也不予作答,沉默離去的樣子都滲著冷意,讓他看不清也猜不透。
主子的心思哪是爾等凡人能懂的?這會兒只能聳肩急忙護了上去。
夜對於夏詩昭來說,依舊這般寂靜。
今夜的璟王府加了戒備,隱約中透露著不尋常,本就太安靜了,這一座藏書閣前只剩下她一個人,自然是更寂靜,顯得她形單影隻越加寥落。12rvi。
夏詩昭終於沒做停留,也像是沒了什麼可堅持的一般,只頓了幾秒,直接抬了步伐,踏入了這清涼的月色之中。
走在月色下的身影也孤清得很。
不遠處芍藥自夏詩昭出去後,一直苦等了大半個時辰都不見夏詩昭回來,去得那般急,甚至連衣裳都沒有披上,頭髮也就那般隨意的束著,自然是擔心,於是也拿著一條衣裳跟著出來。
這會兒一路走一路尋:“小姐”
“你在哪啊”說無緣陰樣。
從寢殿喊到了大堂,最後再過來藏書閣。
此時還沒有走到藏書閣,只見夏詩昭也走出來了,悶著臉的樣子,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姐
只能一瞬間也皺起了眉頭。
“小姐?”喊了出來。
夏詩昭沒看她,依舊水眸微斂的走著,像是在想事情,不想說話。
芍藥再焦急上前,看著自家小姐像是出了什麼事兒的樣子,怎麼比今天從大堂出來還沉悶?
“出事兒了?”試探性的問。
只得到了夏詩昭一聲悶言:“沒事。”
又是寡言少語了
不妙
乾脆不說話了,只是默默的陪著走。
寢殿中,同樣涼徹心扉的月光也傾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