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什麼檔案,不能被其他人看到呢?
王佳雨好奇地將檔案鋪開,封面上沒有寫字。
她開啟檔案,看了幾行,卻發現這居然是蒐集的陳芳青及其父親違法犯罪的證據,從生活作風到經濟犯罪,罪行越來越重,後面赫然是幾樁命案!
她看得心驚膽戰,也明白過來當日陳芳青派出的人為什麼會甘願放他們回來了。
又往後翻了一下,一張陳年的老照片登時闖入她的視線。
那是年輕時候的王莉。
王佳雨心臟漏跳了一拍,立即快速地往後看。
“與莊婭串通,設計將王莉騙至風月場所,並用迷藥製造賣|淫騙局,拍下不雅照,以此將王莉名聲毀於一旦。
撞到王莉在蕭衛東工作地點徘徊,因此痛下殺手,將王莉推入河中,造成自殺假象”
王佳雨頓時癱坐在椅子上,全身血液逆流,沸騰了一般,鼓譟得她腦袋裡嗡嗡作響。
她早該想到,她早該想到!
既然陳芳青對她都能痛下殺手,憑什麼當年會放過王莉。她竟會蠢到相信王莉真的是自殺,明明王莉那麼辛苦地在為她們的生計奔波,又怎麼可能扔下她一個人選擇輕生。
王莉在《早春》中的身影再次浮現在她腦海中,那樣瑟縮無助,卻依然想要與這個世界的陰冷殘酷進行拼爭。在結尾處想要表現的並不僅僅是絕望,而是即使周圍的世界再黑暗,也要拼命活下去的最後一點希望啊!
她竟然竟然現在才真正看懂。
王佳雨死死地摳著書桌的桌沿,雙目刺痛,心裡的憤怒和痛苦像烈火一樣灼燒著她已經崩到最緊的理智。
就在此時,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外套落地的聲音,黎舒河匆忙的腳步聲他正徑直朝著書房走過來。
顯然是匆匆趕回來,黎舒河的呼吸還帶著喘,他手撐在門框上,在看到王佳雨手裡東西的一瞬間,動作立即停滯下來。
一片死寂,能聽到的只有彼此不穩定的呼吸聲,夾雜著窗外的風聲,像是暴風雨臨襲的前奏。王佳雨感覺到身體裡那股灼熱憤怒就要衝破她最後一絲防線
“佳雨”黎舒河低低地喚了她一聲。
王佳雨想也沒想,揚手將手裡的檔案朝他擲過去,憤怒咆哮:“為什麼要騙我!”
檔案在黎舒河腳邊散落一地,而他站直了身體,看著王佳雨,身體如一棵樹一般挺拔而筆直。
王佳雨從座位上站起來,衝過去死死地揪住黎舒河襯衫的衣領,“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雙眼通紅,臉在極度的痛苦之下猙獰而扭曲。
黎舒河任由她拽著,嘴角緊抿,一句話也不說。
“你說話啊!”
“佳雨,冷靜點。”
“你明知道我一直在意這件事,你明知道我多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可你知道了真相卻不肯告訴我!
“告訴你你只會魯莽行事。”
“那你也不能剝奪我知道真相的權利!”
黎舒河伸手抓住王佳雨的手,將她的手拽開,冷冷反問:“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已經恢復記憶了?”
像是沸水中陡然加入了一瓢冷水一般,王佳雨的動作立即停住,空氣又是一片死寂,只有她不斷起伏的胸膛宣告著她依然強烈的憤怒。
黎舒河並沒有進一步刺激她,伸手將她強硬地按進自己懷裡,“冷靜一點,我們慢慢談。”
“你告訴我怎麼冷靜,我該怎麼冷靜我曾經求過殺害我媽媽的兇手啊!”她拼命掙扎,然而始終掙脫不開,怒極之下,突然一口咬住黎舒河的手臂。
咬得很重,王佳雨清晰得感覺到黎舒河呼吸一滯,但他沒有鬆開,反而抱得更緊,像要將她嵌進血肉裡一般
夜很靜,窗外狂風怒號,王佳雨鬆開嘴,看見血跡正從襯衫的布料裡滲出來。而黎舒河一動不動,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將臉埋進黎舒河的肩窩處。
一陣溫熱的溼意,王佳雨瘦弱的肩膀不斷地顫動著。然而自始至終,黎舒河卻沒有聽見她發出一句哭聲。
懷裡抱著的,依然是當年那個哪怕餓得難受卻依然咬牙堅持的倔強孩子,上帝在賦予她天賦的同時,又安排同樣分量的苦難。
嘲諷、惡意、欺瞞、仇恨、命懸一線而她就像一根纖細的蘆杆,任命風雨摧枯拉朽,也始終堅韌地站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夜更加寂靜。黎舒河鬆開王佳雨,見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