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一直一直往下走,走到她走不動了,或者走到時間的盡頭。
突然,身後響起車子飛速駛過來的聲音,王佳雨條件反射地往旁邊讓了讓,然而車子卻一個急剎,停在了她身邊。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從車上下來三個人,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將她緊緊鉗住,然後迅速拖進車裡。
在她昏迷過去之前,副駕駛上的人轉過頭來,露出一張妝容精緻的臉,那笑容底下藏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意識漸漸模糊的王佳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好久不見了啊,王佳雨。”陳芳青一字一句,冷冷吐詞。
51滾你妹的山崖!
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四下都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濃稠的黑暗;只有眼前的路透出了一點亮光。空間非常地安靜;四周毒蛇盤旋,發出吐信子的驚悚聲響。她只能正沿著腳下的路不斷地狂奔;似乎只要一停下來,那些伺機而動的蛇就會撲上來一口咬住她的腳脖子。
光線越來越亮越來越近;刺得她眼睛都在發疼;她的心臟就要從嗓子口蹦出來了
快了;馬上就能
突然一盆冷水兜頭潑了下來,王佳雨驟然驚醒。
她睜開眼睛,掙扎了兩下,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緊緊捆著,臉正貼在潮溼粗糙的泥地上。本來已經幹了的衣服此刻又溼透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頭昏昏沉沉的,嗓子疼得難受,冒煙一般,胃裡也在劇烈地翻騰著。
“總算醒了,趕快帶她去洗澡換衣服。”王佳雨臉朝下,看不見說話的人,只聽見這個男聲特別渾濁難聽。
“是。”另一個人答道,然後將王佳雨一把拉起來。
王佳雨這才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廢棄的工廠裡頭,年久失修,玻璃窗幾乎都碎了,空氣了一股機油、鐵鏽和黴味混雜的氣息。
她覺得自己的胃翻騰得更厲害了。
由於飢餓和感冒,她腳步虛浮,拉著她的人嫌棄她走到慢,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死命地往前拽。從頭到尾王佳雨沒有說一句話,她正儘量從昏沉的思緒中奪回一點清明,思考著脫身的方法。
毫無疑問動手的是陳芳青,可能她一到帝都就已經被盯上了。
摸不準陳芳青具體是要做什麼,但是押著她的這兩個人沒有蒙面,毫不避諱,顯然是並不怕她指認,那麼很有可能最後一步就是殺人滅口。
剛剛那個男人說要帶她去洗澡換衣服,那麼在幹掉她之前,還會有的計劃。
在王佳雨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們已經出了工廠,來到了旁邊的一排民房當中。這排民房只有三層,紅色的磚牆,頂上蓋著石棉瓦。牆角堆著一些碎磚和泥沙,四周都長滿了齊膝高的野草。
王佳雨被推進了左首的一間房裡,其中一個人替她解開了身上的繩子,惡聲惡氣地說:“趕快換衣服!別想耍花招!”
門砰地關上,王佳雨連忙去掏自己的衣服口袋,自然錢包鑰匙和手機都已經被搜走了。
王佳雨頓時一陣絕望,扶著門閉了閉眼,待那陣噁心的眩暈感過去。眼下除了順從,沒有其他辦法了。
她這才注意到房裡有一隻塑膠桶,裝著一桶冷水。她咬了咬牙,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飛快地用桶裡的清水衝了個澡。此時是四月末,昨天下過雨氣溫又低,水每一次澆在身上都是一種折磨。
洗完之後,王佳雨看見木板床上放著一隻很大的袋子。她將袋子開啟,裡面裝了一件日式浴衣、白色襪子和一雙木屐。浴衣是淺紫色的,上面繡著白鶴的紋樣。是絲綢面料,觸感舒適,做工也非常精細。
這衣服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然而她還是穿上了——好歹是乾的,也是乾淨的。
弄完這些,只花了十五分鐘。剩下的時間她四處尋找著窗戶和門之外的其他出口,然而一無所獲。
“好了沒有!”門被狠狠地踢了一腳。
於是王佳雨只好作罷,乖乖地開啟門。
估計是不想弄髒衣服,這次這兩個人沒有再綁她,只是一人抓住她的一隻胳膊,朝著路邊走去。
路上停了一輛黑色的SUV,王佳雨剛一被塞進去,就有個人拿了個大毛巾將她腦袋罩住,粗暴地替她擦了擦頭髮。
毛巾拿開之後,她才看見是個畫著濃妝中年女人,那陰沉犯青的臉色活像是被便秘困擾已久。
車子沿著荒無人煙的車道奔跑起來,中年女人則是開始替她化妝。一邊化一邊跟坐在副駕駛上的一個戴鴨舌帽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