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亂飛,服務員連忙跳著躲開,坐在座位上離杯子墜落地方最近的顧然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玻璃碎片扎到了她的腳,血順著腳踝留下來都沒有感覺。
其他顧客聽到水杯摔破的聲音,也有回過頭來看看顧然的,但因為壽司店規格的關係,都看不到顧然這邊的情況。於是無趣的收回了雞婆的眼神,又專心致志的開始吃東西了。
“小姐,你流血了?要不要緊?”一道血痕在白皙的面板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刺眼醒目,服務員忍不住驚呼。
這個時候顧然卻冷靜的不像話,低垂著腦袋,好像魂魄已經煙消雲散了,在服務員面前的只是顧然的軀殼僅此而已。
半晌,顧然也沒有回答服務員的話。因為她真的是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回過神來,安靜的站起來。服務員以為她要做什麼,嚇得呆在了原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顧然鎮定平靜的走到收銀員面前,面無表情的冷漠模樣讓人看了就覺得害怕。收銀員害怕的看著顧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但她毫無表情的臉龐著實讓人後怕。受傷的腳拖了一地的血,在白色的瓷磚上,讓人看了就心悸。
“你說的那張報紙還在麼?”一句話的音幾乎沒有變過,就像機器人說話一樣,沒有過多的情感。即使聲音再甜美,也不能讓收銀員有絲毫的欣賞心情。
聽到顧然說報紙,想來也是她聽到了她們八卦的對話。真是該死,早知道她就不在上班時間和同事扯淡了。顧然的異常表現和麵無表情的臉嚇到了服務員,以至於都沒有聯想到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報紙上出現的富家千金。
“有有,你等我一下。”收銀員連忙跑到後臺去翻她的包,來這裡吃壽司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她可惹不起。更何況顧客就是上帝,顧客的一切合法要求她們都應該滿足。只求老闆不要在這個時候出現,不然知道她們在上班時間扯淡一定會扣她們的工資的。
越緊張,手腳就越不利索。一份報紙她上上下下在包裡翻啊翻,奇怪,她的手為什麼會抖個不停。老是找不到報紙,服務員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在這種關鍵時刻,那份報紙不知道是在和她躲貓貓還是被她塞到別的地方了,就是找不到。
“然然,我聽到剛才有人在叫你的名字?是誰啊?”林曉全身消完毒,從衛生間裡出來。轉身對店主鞠了個躬,“美女姐姐,謝謝你。你人超nice的。”嘴角咧出的壞笑弧度讓人看了就舒心,眉眼中盡是真誠。
一轉頭,就看到白色的瓷磚上滴落的血跡,林曉的腦袋出現了一剎那的空白。但從小他的反應速度就很快,轉眼他就反應了過來。果不其然,位子上已經沒有了顧然的身影。順著零星的血跡尋去,在收銀臺前找到了顧然。
“顧然!你怎麼了?”林曉看到顧然不斷流血的傷口,心口像是被狠狠的撕了一條裂縫般疼痛。眼睛突然一酸,就算是他以前出車禍重傷進醫院都沒有過想哭的衝動。
雪白的腳踝上鮮血噗噗湧出,就像老北京弄堂裡壞掉的水龍頭,不斷的湧出來。鮮血好像不要錢不要命似的往外跑,好像背後跟著強大的要死的敵人在追殺它們,好像潰敗前的拼命一搏。
顧然卻不懂聲色,雙手肘部抵在收銀臺上,等待著收銀員把報紙拿出來。
店主見這場景,趕忙推了推嚇傻了的服務員,叫她把瓷磚上的血跡和碎玻璃處理乾淨。自己則跑去後臺拿醫療箱,見收銀員在包裡翻什麼,表情都快哭出來了,多嘴問了一句:“怎麼了?找什麼呢,大白天的都不工作了。”老闆娘一向語氣溫和,就算看到她脫離自己的崗位也沒有多說什麼。一來是素來和善,二來,她也看出來收銀員是在找顧客要求的東西。
輕聲一嘆,世俗紅塵中的人總有那麼多看不透的東西。到了她的年紀,就知道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了,也就不會在意那麼多虛浮飄渺的事情了。
從櫃子裡拿出醫療箱,轉回身,輕輕拍了拍收銀員的肩膀,“慢慢找,別急。”話語畢,轉身離開。
服務員一愣,店主那麼柔和的姿態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手中一頓,轉而把自己包裡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出來,她就不信找不到了!
“姑娘,你別急,她在幫你找,你先隨我來一旁上個藥好不好?”看出林曉也不是多細心的人,店主不親自給顧然上好藥她不放心。看到顧然,她就想到年少時候的自己,真的是一模一樣啊。
顧然面對別人都不回應,聽到店主說話卻轉頭看了看她。眼神中有些猶豫,但還是跟著店主走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坐下。眼神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