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愣,隨即撲哧大笑,期間竟有人拍起掌來,交好不跌。
婁錦歪頭淺笑著望著婁蜜,一雙杏眼嬌俏地眨了眨,看得婁蜜渾身戰慄。她竟然敢說我如蠅逐臭,醜陋不堪?
婁錦這詩雖不是什麼優美字句,卻是對仗工整,諷刺意味甚濃,裡頭隱含不少深意。這與皇上這兩年說的文有深意,莫要無病呻吟如出一轍。
武世傑臉色難看,婁錦已經視他如糞土了嗎?婁蜜如蠅逐臭說的不就是她對自己窮追不捨的事嗎?她
武世傑望著婁錦,心頭卻是難受壓抑著,難道沒有一絲絲回心轉意嗎?
高陽卻不知道其中奧秘,只以為婁蜜追名逐利,捨棄了婁府,投身於羊氏,汲汲營營比得那逐臭蒼蠅。
江子文眯起了眼,看來傳聞並不可全信,婁錦這詞雖然粗劣,可勝在了一針見血,罵人能到這個程度已然不能小覷了。
那夫子轉頭看了眼江子文,點了下頭。見江子文在婁錦的名字旁打了個勾,婁錦這才走回自己的位置,言笑晏晏道:“若是蜜兒覺得我這話失了偏頗,倒也可以再來一句。”
眾人被婁錦勾起了興趣,大家作詩歷來循規蹈矩,悲秋傷春的,久了也失去了詩的本真,這會兒聽婁錦這麼一說,都起鬨道:“可真還有?”
蕭匕安倚靠在茶几上,笑著望向婁錦,嘴裡嘖嘖道,這壞丫頭頑皮起來,還真是有意思。
婁蜜臉色鐵青,道:“那也由不得你多說,我也來作一句詩來隱喻你的心性如何?”
蕭琴和方瑤對視了一眼,見婁錦好整以暇地坐著,她們心中雖有些擔心,可也心中有數。婁錦做事向來有分寸,怕是故意激地婁蜜。還不知道一會兒是何情景,這也都等著婁錦做出反應。
“哦?那我可不一定只說你的心性呢。”
婁蜜哪裡管她說什麼,只略微沉吟了下,便道:“杏臉桃腮狐媚色,未成窈窕已勾魂。棄我梅竹尋玉去,何日玉碎福難全。”
這話一出,蕭琴與方瑤同時站了起來,怒不可遏地望著婁蜜,好狠毒的心!
敢把婁府自稱為梅竹?又詛咒蕭府,好大的膽子!
偏偏在江子文面前他們縱然有再多的怒氣也不能做什麼,就怕這對子辱沒不了婁蜜,還要活活把自己氣死。
婁錦揚唇一笑,倒是不見得多生氣。只不過這不怒反笑的模樣,令得看熱鬧的不少人都期待了起來。要知道婁蜜剛剛可是諷刺婁錦年紀尚小卻已經狐媚勾人了,她方才說那梅竹一是指婁府,二自然是指武世傑。與婁錦所言的糞土形成爭鋒相對之勢,只不過武世傑是梅竹的話,誰是玉。
還能是誰,婁錦心中早有答案,婁蜜竟然敢詛咒顧義熙!
纖纖素手敲著桌面,婁錦溫柔淺笑,唇角好似含著一朵待放的幽蘭。紅唇微啟,靡軟的聲音緩緩入人之耳,煞是動聽。
“梅竹傲骨怎敵春,幾妒花枝招展時,燕子回時攜泥來,既愛攀花又折柳。奈何花殘柳敗命,翠消紅減不堪折。”
“好!”幾個世家公子均站了起來,看慣了後院女子爭寵掐打辱罵,這還是頭一次見到以詩互相抨擊,言辭犀利,卻恰到好處,無一個髒字,卻能把人氣個半死。
先不說這第一句就貶斥了梅竹,後面這攀花折柳就是說婁蜜得隴望蜀,這又想要皇宮裡頭的妃位,又想要挽回武世傑的心。可如今這殘花敗柳之身哪裡還有人要。
真真是絕了!
方瑤兩眼放光,對著婁錦炸了眨眼,這會兒看婁蜜臉色青灰,唇角卻被死死咬著,婁錦幾乎都能看到那血脈噴張,鮮血入喉的畫面了。她作勢搖了搖頭,便坐了下來。
婁蜜上前一步,被在江子文一聲咳嗽後凝神靜氣了下來。
“好,那便再來一句。”婁蜜深吸了一口氣,道:“寂寞空閨玉隕消,無計獨步意如何?恨庭閒花賤低草,翻承雨露誰她少?三從四德無一物,易木而棲苟且合。”
好髒的字眼!
此番就連蕭匕安都站了起來,冰冷的眸子若寒冰一般即將把婁蜜穿透。婁蜜只覺得背後一冷,卻還是冷笑了起來。
婁錦,你有一個不甘寂寞的娘,難道還想立貞節牌坊不成?
堂內陷入了一片沉寂,婁蜜這話說得過了,可以說是顛倒是非。你婁府不把人放在眼底,而蕭縣公忍受大將軍鞭笞,有膽子承認當年之錯才娶得方芸兒。更何況,方芸兒早在蕭縣公稟明事實之前就被婁陽休離。
眾人看婁蜜的目光不由得變得冰冷和憤怒。別說婁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