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去了一次湘西,她送給家中丫鬟的一些繡品都帶有些湘西的味道。”
好一個去過湘西的好胚子。
那下蠱之人是阿葵還是她舅舅?
看他們勞師動眾地躲開追查,怕是阿葵的舅舅無疑了。設計這三條路線,其一是皇宮想來是來震懾自己了。婁陽是在告誡自己,不要不自量力?
她抿唇嗤笑,臉色卻冰冷地厲害。
“烏嬤嬤,你派人去告知洪娘子婁府中有任何可疑之人都要彙報,一有機會,立馬誘使那人出婁府。”
烏嬤嬤點了下頭,想起武府,她道:“小姐,為何你想到的是婁府不是武府?”
婁錦把最後幾筆落定,便道:“若說這主謀是後宮中人,她更放心的人應該是婁陽。畢竟婁府當今內憂外患,被詛咒所困,急於擺脫現狀。而武家攀上了高陽這個公主,無須再去冒險。人一定就藏在婁府。”
把燈芯一挑,婁錦細細看著自己記錄下來的文字,一定要找到那個下蠱之人。婁陽,你竟然真下得了手了!
得到這個想法,她猛地一怔,從來,她們母女倆在他眼中不過是利用的工具。他竟怕被發現當年的惡性,十幾年來過孃的門而不留,任著別人喚自己的女兒為野種而悶不吭聲。就連萬寶兒,他都能任她曝屍於鬧市,換來皇上的一官半職。
他有什麼不能做,不敢做的?
婁錦眯起眼,柳眉一蹙,便是深吸了一口氣,她愣愣地望向烏嬤嬤和流螢,心中疼地厲害。前世的悲劇絕不能重演,她是娘不得已生下的孩子,可娘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蕭郎鍾愛於娘,這是娘欠蕭郎的,也是上天欠孃的禮物。
她婁錦不過是一個野種,重生之日起,她便可以不要命,與婁陽那賊同歸於盡也不能消她心頭之恨。儘管,重生之後,太多東西值得被珍惜,她小心守護,甚至某一刻竟是舍不下生死,懼怕再一次投身地獄。
三皇子,至真至誠,至純至善。她總在想,為何今世為貪戀於他,幾番思量之後,才知道,前世所受種種欺騙,讓她身心俱創,她需要他,很需要。需要他的真誠無欺,需要他視她如至寶的溫暖。那是她活了兩世,最意外的驚喜。
她勾唇一笑,花瓣一樣的唇漾開一抹殷紅。
流螢見她從憂慮到薄薄的喜悅,有些疑惑地看了眼烏嬤嬤,烏嬤嬤搖了搖頭,沒敢打擾婁錦就退了下去。
她一個老婆子自從跟了婁錦,儘管有不少疑慮,可她相信終有一日會解開。
婁錦像是想到了什麼事,臉上陡然一紅,那羞怯的模樣看得流螢一愣。
“小姐,你怎麼了?”
聽得流螢的話,婁錦忙拍了拍臉頰,故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只道:“流螢,我開了藥,你去藥鋪子把這些藥收集齊了,按照我藥方上寫的煮好給我娘送去。記得,要親自守著那藥,不能經過任何人之手。”
這藥只能暫時讓娘體中的蠱陷入昏迷,就怕娘肚子裡的孩子撐不了多久,到時候孃的性命也保不了,她只有三天的時間了。
婁錦沉沉地吸了口氣,語氣很是嚴肅,流螢接過藥方,點了下頭,臨出門之時,她道:“小姐,明日是元宵晚宴,你要早些歇息。”
元宵晚宴,皇上宴請群臣乃至他們的眷屬到凌霄宮用膳,一年一度,除了萬壽節這元宵節是皇宮最為熱鬧的節日了。
婁錦起了個大早,流螢一入門便說了昨兒個晚上的事。
原先方芸兒並不想喝藥,後來也不知怎麼了蕭縣公勸了一會兒,她便喝了。那藥喝過之後,方芸兒便沉睡了過去,到現在還未醒來。
就在婁錦斂目思索之際,蕭縣公出現在門檻外,他一雙深邃的眸子望了過來,帶著三分探究和幾分擔憂,只命了丫鬟們都退下,便問道:“錦兒,你老實跟我說,你孃的身體怎麼了?”
昨兒個那麼晚,流螢卻端著一碗藥過來,他就覺得怪異,現在都這個時辰了,一向早起的芸兒卻如何都喚不醒。
他心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只能怔怔地望著婁錦。
婁錦心知隱瞞不過,只道:“爹,孃的身子被人下了蠱,而且情況很是不妙。情急之下,我給娘用了藥,能保這蠱蟲三日不醒,三日一過,若沒拿到解藥,娘肚子裡的孩子可能會不保。”她頓了頓,她只能冒險,蠱蟲一日便能吞噬不少經脈,就怕娘外面看過去沒什麼,實則經脈盡毀,活著也和死人無異,更別說要誕下孩子了。
她沉了沉聲,藏在袖口的手握成一個拳,手心早已經被丹蔻戳穿,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