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公皺眉道:“上車吧。”上了馬車的他聽著身後毫無動靜,有些疑惑。回頭之時,正見婁錦站在馬車旁,全然沒有上馬的徵兆。
竇公乃是皇后母家,即便是方宏也從沒有如此甩臉過。婁錦這是在做什麼?他不禁怒道:“怎麼?我這一把老骨頭請不動你了?”
“那倒也不是。只不過錦兒還小,不想因為去一趟竇公府就沒了性命。”她挑著眉,好似在思索著什麼,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卻是盯著方才進了宮門口的人影。
武世傑先是疾步而人,而高陽卻是遲了他幾步,動作極為輕,卻很快。
他們二人在做什麼?
竇公冷哼了聲,這女娃倒是心眼極多。他道:“你不早說你是不要命的嗎?”
婁錦冷笑,“那也得我主動不要,也不是誰想取就能取的。”她轉過頭來,一雙玉白的手出現在竇公面前,竇公一愣,隨即見到她手上的一瓶白玉瓶子。
“我就不去竇公府做客了。此番多謝竇公出手相助。只不過,我有意與竇公府結好,還請紫堂兄妹莫要再出手傷人,否則我也不能保證出什麼事。”這意思便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竇公眯起了眼,這女娃好大的膽子。他沉吟了會兒,接過婁錦手上的瓷瓶,卻並沒有回答婁錦的話,只冷聲道:“回府。”
見這馬車絕塵而去,婁錦勾唇一笑。不遠處,一匹馬兒飛馳而來,仔細一看,那毛髮白軟,身材極為健美。不正是追雲嗎?
婁錦笑著拍了拍過來討喜的追雲,對著它的脖子揉了揉,追雲滿足地抬起了脖子,打了個響鼻。
“你倒是知道討好賣乖。流螢那丫頭把你放出來,你怎麼不去找你相好的?”
追雲像是回應她說的話,低頭拱了拱婁錦,示意她上馬。
婁錦一笑,登上馬蹬,身子略一坐穩,剛拉了馬韁,追雲便飛馳而去,周邊的房子街道瞬間從耳側呼嘯而過。
而在高高的宮牆一側,幾道人影躲閃開來,臉色微微有些發沉。
“國公大人,這小姐好似和竇公有什麼聯絡?”一位身著玄色長袍的男子道,站在他前頭被他喚作國公的,正是早就辭行的平國公。
竇公向來不愛管他們平國公府的事,此番竇公前來就很是怪異了。更何況,他在養心殿上的話更是讓他疑惑,竇公從來不會主動去關注市井百姓的話,著實讓人疑惑。
難道,是這兩年來突然拔萃而出的婁錦的主意?
他微微眯起了眼,嘴角卻微微揚起了笑,心裡不知道在打著什麼主意。
話說竇公府的馬車行到子午街的時候,車伕見前方人群擁擠,便問道:“國公爺,前方的路堵住了,我們要不要繞道走?”
正陷入對婁錦的剖析的竇公聞言,眉頭蹙了下,正要示意車伕繞道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婁錦那話。
“皇上,一早傳來訊息,原來這些士兵怕家人受這寒霜之凍,偷偷把自己的軍用棉花換給了家人,沒想到這些軍屬這幾日都病了,士兵們鬧開了,還請皇上給個說法。”
皇上對於此事必然會派人調查,難道婁錦就不怕欺君之罪?
他頓了下,道:“去前方看看,都發生了什麼事。”
“是。”
車伕把馬車停在路邊樹下,便到前方去繞了一圈,回來的時候,他滿頭大汗,人群擁擠,百姓們鬧著情緒高漲,好不容易從裡頭擠出來,真真是不容易。
“國公爺,前方不少百姓都在鬧著呢,有一些是士兵的親屬,說是要找京兆尹討個說法,其中有一家老嫗,因為夜裡抵不住寒去世了。可那老嫗是罩著士兵送來的棉被睡著的,真沒想到昨兒個夜裡也活活凍死了。”
竇公一愣,隨即掀開簾子瞪眼看向那些百姓,他忍不住問道:“都什麼時候開始鬧的?”
“說是早上辰時鬧的。”
竇公沉默了,辰時他們早就入了宮門,一早他和婁錦經過鬧市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情況,婁錦如何得知?難道她能未卜先知不成?
這不可能,就算是藏空相士,也不敢說自己有未卜先知異能。當年他測出地震一事,耗費了他幾十年的修為,她一個小小女娃,何德何能?
他下次見到那女娃一定要好生問問。如若說這丫頭並非早有預料,難道這些士兵們鬧事她也在背後推了一手?
這更不可能了。
方宏向來行事小心,斷不會做下這事給人留下把柄。要說她一個女娃,一沒勢力,二沒銀子。畢竟她還小,就算是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