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都要被萬貴人這番哭喊給騙了去。
流螢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小姐,這邱鐵山是不是她害死的?”不怪流螢提出這個問題,萬貴人的哀傷誰都聽得出來。
然而,她這份真情流露卻不是為了邱鐵山,而是為了她死去的弟弟。許是想到了萬征戰,萬貴人的神情裡自然沒有一分假。
邱雪兒走了過來,垂著眼道:“姑媽不要太過傷心,爹爹死了,我帶爹爹回去。”
萬貴人接過她的帕子擦了擦眼,聽得她這話,就拉住她的手道:“你別走,我要代替你爹爹好好照顧你。就留在京城吧。”
邱雪兒搖頭,“姑媽無須多言,我本以為姑媽能救爹爹,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讓爹爹走了。雪兒怕了這京城,只想喝爹爹回去,好好安葬了爹爹。”
這話,自然是在怨萬貴人了。
別人聽來,只以為她傷心過度。可萬貴人卻是冷光一掃,寒眸一凝,如何都沒發作起來。
她今天這一番動作是做給皇上看的,邱鐵山死了,婁錦必會自責不已。婁錦如今痛失一個猛將,真真是大快人心。
她掃了眼在馬車後的婁錦,那一身素縞,浮腫的眼周顯然是痛哭過一番。
婁錦抬頭,對上萬貴人的視線,卻是不躲不閃,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清晰地把萬貴人此時的凌亂和可恥倒映了出來。
婁錦這一眼,平靜無波。
然而,與她對視一會兒,心底卻會漸漸發起了毛,那種感覺就好想耳側隨時會出現一條毒蛇,它並不咬你,卻是在你那最為脆弱的地方吐著信子,讓你一刻也不得安寧。
萬貴人下意識撇開眼去。
只轉頭對邱雪兒道:“是姑姑無能。”
邱雪兒搖頭,“這雨越下越大了,姑姑回去吧,爹爹的屍體放久了也不好,我走了。”
話落,車伕揚起了鞭子,空氣中傳來一聲啪,馬車便動了起來。
萬貴人站在那看著,眼角溢滿了淚,她忽然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
幾個宮女驚叫了起來,忙扶了萬貴人入軟轎,這才送回宮去。
流螢看到這,才緩緩道:“小姐,那貴人是真暈假暈,小姐一看便知道了。”
婁錦笑了笑,“她難道不知道我在這兒嗎?她那幾個宮女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既然是演給皇上看的,想必宮中已經有太醫等著了。”
流螢看了那萬貴人一眼,心頭不由生出了幾分警惕。
萬貴人好生厲害。
難怪在宮中這麼多年屹立不倒。
只是,流螢心頭一顫,“小姐,你與萬貴人走到這一步,你與三皇子?”
三皇子乃萬貴人所出,小姐該如何自處?
婁錦點頭,回頭對流螢道:“對綠意說,交代她的事,現在可以做了。”
羊府經過了這幾天的冷靜,羊老太爺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請了婁府的婁城過來細談。
傍晚時分,正是用膳之際,婁城剛一入羊府就被羊雲翔笑著請了進來。
婁城聽說羊老太爺請他過府一絮,心中稍喜,婁陽被扣押在了羊府,雖有不明白的人問他婁陽去處,他也道婁陽生病,但畢竟紙包不住火。
他們婁府本就已經在風尖浪口,如何也不能雪上加霜了。
羊雲翔走在羊老太爺後面,笑著迎出來,“快進來一道用膳。”
婁城笑著進去,見席上沒見婁陽的身影,便問了起來。
羊雲翔眉頭一皺,笑道:“倒也不是說我們不放人,這事如何都是我妹妹吃虧,我們思前想後,你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這頓飯吃過,你就可以帶著你哥哥走人。”
婁城一愣,這事怎麼一回事?
羊馨的事雖傳地並不大開,可隱也有人私下說了。
這難道還能隱藏起來不成?
更何況,婁陽所做說到底還是為了婁府的興衰,那羊馨竟還想嫁給蕭縣公不成?
婁城鄙夷地低下眼來,她已是婁陽的女人了,怎得?這是徹底拿我們婁府如無物?
羊雲翔觀察著他的臉色,見婁城毫無動靜,他舉杯打著圓場,“來,喝下這杯酒,一切就成過眼雲煙了。”
婁陽抬頭看了羊雲翔一眼,並沒有拿起酒杯。
羊府的人欺人太甚了,羊馨這人已經是婁府的了,婁陽也表明和誠心,婁老太爺竟出爾反爾,不過就是怕了婁府的詛咒!
“這酒若我喝了,我們便成親家了。婁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