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當要保住阿錦。”
微風過處,那符隨風而動,搖擺在他的手間,他徐徐地站了起來,把那符收在懷中,便看了眼這即將到來的暮色。
今夜的天色倒是清晰,朗月於空高掛,清風拂面,空有幾番寧靜之色。
婁錦推開窗去,月光灑了進來,徐徐落在了婁錦的身上。
那皎潔銀白的月光將她周身都渲染出了一抹銀色,只那黝黑的長髮隨風而揚,她抬頭,白膩纖細的脖頸上那張臉猶如銀盤。
她看向月亮,喃喃道:“這時候你在幹什麼?”
“是在查案還是在恨我?”
她微微低下頭去,胸中一陣煩悶,伴隨著隱隱而至的痛,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起來。
“顧義熙,我很想你。”她抿唇苦笑,她時常在想,如若她是他,而他是她,她會不會原諒那個對自己弟弟下毒手之人,即便那個人是他。
可這個念頭剛剛起來,便是一陣痛不欲生的感覺襲來,胸口頓時壓了一座大山,她搖了搖頭,她婁錦果然是小女子,沒有那樣的氣魄和膽識。
所以,便有一股懼怕無限地從心底升了上來,猶如那颶風之下的狂浪潮水,一浪高過一浪,幾乎要將人覆滅。
她做不到,她太清楚,如若顧義熙動手傷害了自己的家人,她必舉劍對他。
“我知道。”
這突如其來的柔軟男聲忽然闖入,婁錦猛地一驚,她怔怔地站在那,一種猛然而至的炙熱一下子竄入她的眼,她哽咽著回首,一片模糊中,她見到了那抹月白,長身玉立在門前。
廣袖被風拂動,吹起了一道又一道褶皺。
婁錦望著他,心中疼痛難耐。
“我以為你來的時候必是來逮捕我的。”
那道身影微微一顫,他大步跨來,有力的臂膀陡然一勾,將她牢牢鎖在了他健碩的胸膛前。
那裡是熱的,是暖的,還有那失了節奏,咚咚跳個不停的心臟提醒著她,這裡,還有她的位置。
她愣了下,靠在他的肩頭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就是來逮捕你的,阿錦你是屬於我的,除了我,誰還能逮捕你?”他似乎被自己這話弄笑了,長長吁了下,才撫著她頭上的一縷髮絲。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婁錦胸口顫動,他的胸懷遠比自己要寬大,他竟能原諒自己?
“我以為你是來質問我的,我以為你如今一定恨我,我以為你”
“阿錦,我想恨,我想質問,我想逮捕你。可我如今卻如何都做不到,捨不得。不是因為我胸懷寬廣,不是因為我俠義無雙,是因為自私。我自私地想要留住你,我自私地不想要自己未來的日日夜夜都活在後悔之中,我自私地不想失去你。有一個名字,我只念著這個名字,便覺得唇齒留香,便覺得甜蜜非凡,那個名字喚作阿錦。”
這是婁錦認識顧義熙以來,他說得最長的一段話。
這段話卻讓婁錦頭一次,深深地認識了他。
他的仁厚俠義,因人而異,而那個人竟是自己。
胸懷激盪,婁錦能感覺到一陣顫慄從腳底心如電一樣一下子竄到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只能愕然地點頭,接著無知地淚如雨下。
他撫著她嗚咽不已的頭,低聲道:“阿錦不必為我考慮,我不過是個自私之人,而我以往以為我真是那般俠義,真是那樣仁德。可現在,並非那般了。我是大齊的三皇子,可我也是阿錦的守護者顧義熙。或許,從我答應你開始,便註定了我一次又一次縱容,沒有一次捨得,我從不貪心,可這一次,便讓我貪心一回。”
他揉著她的發,胸中一陣暢快,原來取捨已定,他的心竟能如此平靜。
那幾日的痛苦讓他日夜難眠,他總在想,為何他的名字裡有個義字,這個義字為何可以留給天下,卻不能留給阿錦?
他笑了笑,輕輕地吻了吻她紅腫的眼,笑道:“別哭了,太醜了。”
婁錦卻哭地更兇了起來,恍若長江的大閘開啟,頗有一瀉千里之勢。
他無奈地苦笑了下,將她打橫抱起自己坐在了那一旁的榻上。
婁錦這幾日夜夜難眠,她嘴上說得好聽,可她害怕,那種仇人相見,那種勢不兩立,在她的夢裡一遍又一遍演化。她總在半夜醒來,然後便是長長地望著這個夜色,聽著蛐蛐的叫聲,聽著外頭偶爾刮來的風,直到天矇矇亮才可以再睡一會兒。
情緒宣洩完畢之後,她竟是在他的懷中睡著了。
懷中傳來綿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