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錦兒,眾人有目共睹,便是皇上強下命令,他又如何肯?
蕭琴忙上前一步,拿過那婚帖,再次看了起來。看過之後,她渾身的力氣似乎也被抽走,忙抬眼朝婁錦看去,“錦兒?‘
那一身碧青的女子直直地站在庭院的一株梧桐樹下,梧桐葉枯黃,飄落在她的眼前,她聞到空氣中一抹蒼涼的味道。
她抬頭看向屋內眾人,然後唇角緩緩一勾,便朝外走去。
只見她跨上一匹白馬,握緊韁繩的她大喝了聲,那白馬便飛快朝外奔去。
”追雲,去找你主子!“
婁錦微微眯起眼,狂風捲起了一地的塵土,她只能透過那昏黃的沙粒看到前方的路,前方便是鬧市,再往前去乃是子午街,然後,便是宮門口。
”籲!“追雲停下,婁錦從馬上滑了下來。
城門口計程車兵們見到她朝她行了一禮,便讓她走了進去。
她一路疾走,到達華清宮的時候,宮門上手獸環塗滿金紅,高高的牌匾上,華清宮三個字被紅色的綢布圍成一個極為圓滿的圖樣。
門前站著的兩個太監見到她,臉色陡然一變,卻抿了下唇,另一人進去通知。
等待,每每一個呼吸都讓她覺得過於綿長,她的心猶如一道火,轟隆隆地燒了起來。
在門前徘徊幾許,一道腳步聲越來越近,而婁錦的臉色也越來越沉。
不是他。
門吱呀一聲開了,出來的是——劉韜?
劉韜定定地望著婁錦,眼神尤為複雜。他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去看待眼前的女子。
他擺了擺手,太監們退下。
”婁小姐,主子他不會出來的,您,回去吧。“他頓了頓,主子馬上就要成婚了,這個命令既是皇上下的,也是現在一無所知的主子必須遵守的。
”讓開!“婁錦冷冷地看了眼劉韜,渾身上下透著一抹冷厲和肅殺,便是劉韜,也不免被婁錦的這抹神色給嚇了一跳。
他整了下顏色,道:”婁小姐,我勸你不要進去,“
婁錦身形一閃,她在國子監練過的身手雖比不上他們這些侍衛,可突襲之時,卻速度很快,這便繞過劉韜,朝裡走去。
”婁小姐“
婁錦一步一步朝裡走,亭臺,迴廊,滿眼硃紅,軟紅十丈,一脈相連。
花園中奼紫嫣紅,白菊黃菊開得正豔,硃紅的海棠被擺成了一個大紅的雙喜字。
婁錦的呼吸越發困難了起來,她的腳步也漸漸緩慢,最後停留在那回廊盡頭。
大紅的柱子旁,一個高大的背影,硃紅的大袍披身,墨髮用黑色玳瑁裹住,中間的一個碩大的紅寶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他似是察覺到有人來了,緩緩轉過身來。
傾城絕豔不足以形容眼前之人。
劍眉緊鎖,星目中閃過爍光,俊美無儔的臉上神情肅穆,全沒有昨日裡的溫柔暖慰。
他
長風入這回廊,幾朵句話開敗,金色的花瓣在空中飛舞,捲起他硃紅的長袍。
他從未穿過這樣的紅,濃郁,豔麗。
與他那抹殷紅的唇幾乎一道,透著令人窒息的魅惑和魔力。
然而,婁錦看著看著,便覺得後背一陣寒涼。
這秋風為何如此地冷?
”顧義熙“她喃喃道。
他皺了下眉頭,便道:”你是誰家的女子,走錯院子了?“
呼嘯而來的風幾乎奪走了婁錦的呼吸,她是誰家女子?再次見面,她竟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他怎麼了?
婁錦微微眯起了眼,快速上前一步,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他的手冰涼,手心有些溼,她卻依了上去,道:”我是婁錦,你的阿錦。顧義熙,你要是再開玩笑,我便紮了你。“
劉韜趕上前來,見到這一幕,見著爺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抹幽光,暗道不好。
忙拉開婁錦,道:”婁小姐,你別上去,爺服用了忘憂水,他記不得你了。“
忘憂水?
婁錦周身猶如被籠罩在千年寒冰之內,忘憂水?皇室秘藥?
她記得曾經聽烏嬤嬤說過一次,她不過以為那是遙遠的,與她沒有任何關聯的東西,可是?
她猛地瞪了眼劉韜,”你再說一次!“她幾乎咬著牙,空氣中流蕩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冷。
劉韜深深望了眼婁錦,再看了眼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