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回,流螢被留下來負責照顧阿狸,婁錦則派了車伕一道去外走走。
午後的霞光漫布漫天,天空中一層柔軟的霓虹從雲層中浮現出來,半是清晰半是鮮亮。
天邊的紅日若火一般,將天邊映成了火紅的模樣。
婁錦放下簾子,聽著外頭過往之人的說話之聲,便覺得親切無比。
她的心情是明快的,車軲轆不斷轉動,直到來到了鬧市口才停了下來。
婁錦示意車伕把車子停在望江樓那,她便再次上了那位面極好的包廂。
然而,今日卻見不到鐵氏母女的身影。
婁錦微微一愣,那個地方已經被別的臺子佔了去,婁錦下去細問,才知道從昨天鐵氏消失後就沒有出現過了。
這讓婁錦有些疑惑了起來。
鐵氏與她相公和離,往後她與她女兒的重擔都壓在她身上了。她一日不來,收益自然會少了許多,她去哪兒了?
問了周邊幾個生意人,他們只說:“她本也做的不是穩妥生意,要是說個不對,出了什麼事惹了麻煩,也不好呆在這。想來,這樣才走的吧。”
婁錦卻微微搖頭,不見得。
昨天還有人誇她算地極為精準,可在為自己看手相之後就匆匆離去,也不知道是何緣由。
她深思了會兒,便有些擔心了起來。
鐵氏的女兒春桃,她極為喜歡,感覺那彷彿是以往的自己,不怯弱,卻冷靜的樣子,很是得她的喜歡。
可鐵氏突然不出現,真真是讓婁錦生了些許惻隱之心。
她問了望江樓的掌櫃,那鐵氏的事。
掌櫃的並不知道鐵氏現在住在哪裡,只知道鐵氏那混蛋丈夫住在烏衣巷口的第二道門。
告別了掌櫃的,婁錦便去尋了鐵氏的丈夫。
烏衣巷的石面被雨水打地很是順滑,看過去像是一條幽幽的水路。
車伕有點擔心婁錦一人單獨進去,便陪著她一道在門外守著。
敲了下門,過了許久,裡頭才開了門。
那是一個極為風流的女子,肚兜眼紅,半露香肩,施滿脂粉的臉上帶著一抹刻薄和勢力之色。
她掃了眼婁錦,見婁錦的氣度和身上的服飾均是不凡,她便眯起了眼,道:“死鬼,你長本事了啊,竟勾到這樣的女子,人都找上門來了,你給我滾下來。”
車伕聞言,臉色當即鐵青,若不是婁錦攔著,他真想把這風騷女子拽出來。
那男人一頓疑惑,出來之時見著婁錦,便是警惕地扣住房門,一副急著要關上的模樣。
“別急著關,我不是來找你的,鐵氏呢?”
婁錦看不得這樣的男人,齷蹉,毫無節制地敗壞自己的身體,可那是人家的選擇,更何況,這樣的男人不值得鐵氏為他留下。
“你找那婆娘幹什麼,她也不在我這,出去。”砰地一聲,納悶即將關上之時,車伕攔了下來
要說蕭府上的車伕別人怕也小看不得,蕭家一共有三位車伕,三個都是從軍營裡精挑細選出來的,沒有一個是軟腳蝦。
那男子被嚇了一跳,更是用上力來,偏偏那門紋絲不動。車伕孔武有力的手猛地一震,門便砰的一聲朝兩邊撞去。
那男子退了兩步,臉色鐵青地看著婁錦。
他已經在婁錦身上吃過一次虧,可不想再惹這個瘟神。
“我家小姐的話還未問完,急什麼?”
車伕警告地盯著他,他嚥下一口口水,道:“你到底要問什麼?”
婁錦看了眼那在一旁震驚不已的女子,再轉過來道:“你那原配夫人與你和離之後住在哪裡?她孃家呢?”
“呵,她自然是回她孃家了,住在那人鬼都沒有的山上,也不知道圖什麼!”
山上?
婁錦眯起了眼,“住在什麼山上?”
那男子似乎想起了過去,緩緩道:“就在那七頭領上,以前我和她認識的時候也是在那砍柴認識的。她和她娘兩人一直住在山上。從沒有搬下來過。”
七頭領,那個地方竟還住著人?
七頭領的位置很是偏僻,雖是在較為熱鬧的相國寺附近,可那是在相國寺後頭,據說那裡的山乃是相國寺的果林區,附近又有不少險地,那裡才更是荒涼。
可這麼說,婁錦又覺得鐵氏怎麼會住在山上,就算是樵戶,也不過是一個月住個幾天罷了。
帶著這抹疑慮,婁錦帶著車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