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發亮的狗牙。
“阿狸?你怎麼出來了?你主子呢?他可好?”婁錦一連問了數個問題,全然忘了阿狸與她人狗殊途,雞同鴨講。
只見阿狸看著自己,汪汪直叫。
婁錦忙捂住它的嘴,壓低聲音道:“小聲點。那好,我問你問題,你點頭或者搖頭。不要做多餘的動作。”
阿狸點了下頭,婁錦這才放開手來,小聲問道:“你主子可醒了?”
阿狸搖了搖頭,不一會兒,又點了下頭,可彷彿想到了什麼,又搖了搖頭。
婁錦一顆心七上八下,就被阿狸這只不靠譜的狗弄得險些想掐死它那纖弱的嬌小的脖子。
婁錦咬了咬牙,又道:“你主子現在在做什麼?”
她忘了,她問了一個不是點頭和搖頭可以回答的問題。
阿狸又喜歡手舞足蹈,於是乎——阿狸躺在婁錦的手心上,一副睡著的模樣,可過一會兒,他睜開雙眼,一臉痛苦地糾著眉頭然後再次閉上了眼。再過了會兒,竟吐了起來
婁錦看得心驚膽戰,他到底怎麼了?
最後,是吐血了嗎?
婁錦看得心頭一陣咯噔,“他還活著嗎?”
阿狸彷彿十分鬱悶婁錦的理解,直接倒在婁錦的手心上。
婁錦當即一顫,心一陣噼噼啪啪作響。
猶如被火燒著的活人,尖叫嘶吼,蹦跳,崩潰,絕望。最後化成一縷輕煙,留下一堆粉末便沒了。
死了?
婁錦的臉瞬間刷白,身子一個劇烈踉蹌,險些從高處掉了下來。
一陣悲涼鋪天蓋地而來,幾乎一瞬間將她席捲成了人世間最為乾枯的白骨。
她怔怔地望著前方的上萬人,那時候,她竟覺得什麼國家興亡,什麼匹夫血流,誰的生誰的死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的顧義熙,死了
帶著她今世唯一的眷戀被無情地帶走,她還來不及告訴他許多話,她還來不及換上鳳冠霞帔,等著做他的新娘。
淚,啪嗒一聲,砸在了她的衣襟上。
她無措地抿著唇,顫抖的雙手洩露了她的慌亂和害怕。
“錦兒?”蕭匕安見她失控,忙拉著她的手,道:“鎮定點。”
蕭匕安本還義正言辭地說著什麼,可觸手那極為寒涼的觸感,對上那雙朦朧的淚眼,她無助地抬頭望他。
那眸光——他頓了下。
空洞的,彷彿是在看他,又彷彿不是。
她緩緩跪了下來,抿著唇,撇開頭去。
“我想進去看他。我,很想他。”
她明明知道,進去之後,看到的只會是一具屍體。
她明明知道,那不過是冷冰冰的,不再有任何感情和靈魂的男子。
可她,就是想見他。
很想,很想。
想得她痛徹心扉。
她緩緩站了起來,便朝下方衝了過去。
“錦兒!”蕭匕安沒拉住她的手,眼看著前方上萬殺兵。
桃花眼猛地眯了起來,他直直地看著下方那踉踉蹌蹌的碧青身影。
心,陡然一窒。
婁錦,這一次,我希望來到你身邊的,不是方宏,而是我。
他凜然望著前方計程車兵,縱身一躍,便從上方跳了下來,來到婁錦身側。
他站在她身旁,對著她笑道:“我陪你一起。”
他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一抹寒涼的味道。
此刻,卻有些凜冽。
婁錦微微一愣,回過頭時,心陡然一顫。
不,蕭匕安不能被假太子發現,絕不能!
他是蕭家的未來,是蕭縣公視為兒子的人,是蕭郡公自小就疼愛的簫家子弟。
就算他不是太子,就算他什麼都不是。
他也是她婁錦花了幾次心血救回來的人。她不能讓他白白地死在這!
“快回去,聽到沒!”婁錦把聲音壓地很低很低,生怕前方計程車兵聽到,她恨不得當即挖一個洞就此藏起來。
那俊野的五官依舊邪肆,桃花眼極為好看,他朝她勾魂一笑,道:“我們,是夥伴。沒有道理只有你救我,而我卻看著你獨自走進去。”
他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冷風吹起他的紅色衣袍,他依舊那樣鮮明,黑色的髮絲揚起,他道:“錦兒,如若此番過去,我們都還活著,你能不能”
他頓了下,心卻變得慌亂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