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冷笑了聲,“本宮傳旨出去,她定是早就知道,如此來個落水,這是要陷婁府上下於不義啊。”
婁府可還有大用。婁正德早就在太子底下做事,婁陽雖然派在太子手下,卻與萬貴人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皇后也好,萬貴人也好,自然是要保他的。
婁錦站了起來,那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彷彿在看著這世上最為荒唐的人。
“皇后娘娘這話嚴重了。莫說皇后娘娘傳旨之時,瑤兒姐姐在清源山,時間來算根本不可能提早知道,就算是知道了,這融雪時節,掉入水中可是九死一生之事。就算瑤兒姐姐願意拿生命來賭,可她為什麼?莫不是懼怕了嫁給婁府,落了個家破人亡的好下場。”
固倫公主這會兒聽到此,眼睛通紅,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身份,只哭著道:“皇兄,若是皇兄執意要把瑤兒嫁給那要人命的府邸,今日我就撞死在這兒。反正方逑也病怏怏的,瑤兒這病若是治不好,也沒有將來了。我左右也活夠了!”
皇上聽言,心頭猛地一跳,這會兒更是冷冷瞪了眼皇后與萬貴人,才拉起跪在地上的固倫公主,若是皇上真同意了皇后下的旨意,那這外頭可是要傳瘋了,無異於皇上寡情殘忍,竟要謀害妹夫一家。
他眯起了眼,勸了固倫公主好一會兒,才讓她停止了哭泣。
這頭,他擺了擺手,“皇后往後莫再提給婁府提親之事了。”
皇后畢竟伺候皇上多年,皇上發了話,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心中打的如意算盤就這般沒了,多少是有些不快。
婁錦倒不覺得這事就這麼完了,不是誰都適合被婁府玩弄的。竇氏竟然敢鬧到皇上這裡來,這事就勢必給她鬧大了去!
她挽著固倫公主的手,一顆一顆淚珠落了下來,那白皙的臉上頓時就如那雨打荷花,好不讓人憐惜。
固倫公主好不容易停了下來,見婁錦如此,心中一慟,想著方瑤日後身子好不了要怎麼辦才好?思及此,那眼淚真真是斷不了的。
皇上扶額,頭疼地看著她們。這要是被百官看了去
“可哪裡還覺得委屈了?”皇上雖這麼問,只想讓婁錦與固倫公主能依著往常的回答,適時收斂,可沒想到婁錦卻道:“不敢,只不過皇上,瑤兒姐姐此番受難,那竇氏信口挑撥皇后娘娘做下這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朝廷大事只要竇公一門拿了主意就好。”
皇后聽言,忙跪了下來,額頭上也隱隱有了冷汗。是了,她這次給固倫公主的孫女賜婚,本應該先知會皇上,偏偏是旨意下達後才告知皇上。
萬貴人臉上帶了笑,眼底卻是森然一片,這婁錦還真是會挑事!
皇上心裡也有怒意,本只是一根刺,不去理會也就過去了。沒想到婁錦這麼一言,倒真是把這根刺給燒著了。
“那麼,你以為如何?”
婁錦歪頭,見固倫公主也望著自己點了點頭,她嚴肅道:“皇上心中自有分寸,臣女不敢妄言。只不過,竇氏這般長舌挑事之人,不知道是竇公府養出來的還是婁府養出來的罷了。”
若拿竇公府與婁府相比,皇上自然心中有數。
“朝堂之上的事何嘗容得下你一個小丫頭評頭論足了?”迎進來的正是許久未見的藏空相士,一身藍灰色道袍在他入門之時落下了巨大的陰影,他渾濁的眸子中精光一閃,經過婁錦身側的時候渾身散發出刺人的凌厲氣壓。
而跟著他進來的,正是婁錦熟悉的‘婁伯伯’。
“參見皇上。”兩人跪下行禮,藏空相士低頭之時,眼角陰冷地掃了下婁錦,好一個小丫頭,只這麼一個流言就想整垮婁府?
“平身吧。”
婁錦在一旁看著,她的脊樑挺直,兩手自然交握在腰前,一雙水眸盈盈望來,眸間平靜無波,彷彿藏空相士與婁陽的到來只不過是個小插曲一般。
她唇角帶笑,事情演變到此,藏空相士該避開才是,如今與婁陽一道出現,當真以為皇上就這般敬重於你?
自從藏空相士沒有預示出天降洪雨,地落殘雪開始,似乎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不若從前了。更何況,相士這個職位特殊,他只能與皇上親近,若是與他人過於親近,必然會失了帝心。
藏空冷睨了眼婁錦,便道:“皇上,婁府詛咒一事,微臣有話要說”
“相士這兩日不是在修煉丹藥嗎?怎得這般有空了?抑或是朕的事不重要,這婁府上下的事就這般重要了?”
森冷的聲音在殿內迴盪,藏空一愣,忙跪了下來,“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