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孃的鼻息。一時間,通體寒涼。她渾身一震,搖頭大喊了起來,“娘,娘!”
回答她的只有震地她耳膜轟轟的雷聲,別的,再無狂風肆虐,頃刻間冰雨豆大砸了下來,一顆一顆生生灼痛她的面板,她卻是呆愣地看著這屠狗般的世界,一時間笑地尖銳。笑得張狂。
萬寶兒沒有心思陪她玩,只喝道:“還不給我丟進棺材!”
幾個奴僕衝上來,搶了婁錦手上的方芸兒就要往棺材裡丟。婁錦尖叫著扯起一個惡奴下嘴尖利,一時間那惡奴脖間血肉模糊。幾人見婁錦發狠,上前把她抓了起來,就在婁錦拼命掙扎的時候,一個巨大的水聲傳來,她身子一僵,緩緩轉過頭去。看著一個棺木沉入水中,靜謐的湖水漾開了鬼一般的笑臉。
“還等著作甚,給我把這個也丟進去。”萬寶兒的話一出,幾個奴僕壓著婁錦往另一個棺木移去。
婁錦回頭,那雙漆黑的眸子映出了此時的雷電,竟是魑魅般邪意和恨。萬寶兒只覺得心頭一寒,大聲道:“動作快點。”
婁錦雙手抓成一個拳頭,雙眼卻是緊盯著萬寶兒,“婁陽,萬寶兒,你們會不得好死的!”
當棺木被死死敲上釘子,沉入水中,無邊的水蔓延進來。那溺斃的無助和恨意如同一張張開的無形大手,生生掩住她的鼻息。她瞪大雙眼,兩手張開,死死扣在了棺木兩臂。指縫鮮血直流,她緩緩閉上雙眼,眼角淚意洶湧。婁錦,若有來生,不可這般愚鈍。若有來生
第四章 重生當日
第四章重生當日
一張雕花大床上,睡著的人兒,發密若水,光可鑑人。她雙眼緊閉,額頭上泛著汗水,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絕望地叫了起來。幾個丫鬟見狀,立刻道:“大小姐,大小姐醒醒。”
“還不醒嗎?不是退燒了嗎怎麼會睡這麼久?”方芸兒坐在床側,憂心說道。
婁錦尖叫著醒來,身子已經冷汗涔涔。她抿緊稚嫩的唇,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方芸兒。一瞬間,她的思緒飛湧,驚愕地看著眼前好端端的人。這到底是怎麼了?
方芸兒見婁錦這般驚愕,只以為她做了噩夢,連聲道:“你個丫頭,這開春的天氣去湖裡鬧,還好退燒了,嚇死娘了。”
那聲音傳入耳朵,婁錦渾身一震,不顧在場的丫鬟婆子,一頭鑽入方芸兒的懷抱,哽咽地不能自抑。“娘”抱著這身柔軟溫熱的身體,灼熱的淚意湧上眼眶,她嚎啕大哭,嚇得方芸兒手足無措。“這是怎麼了?別燒壞了。”
婁錦搖了搖頭,卻是慟哭不已。只管抱住方芸兒,低聲說道:“還活著,都還活著。”
方芸兒聽得一頭霧水,命了丫鬟送上一些飯菜,才道:“傻丫頭,發個燒不會有事的。一會兒你爹爹下朝之後回來看你。”方芸兒笑了笑,低頭道:“娘給你拿薑茶過來,你們幾個伺候好大小姐。”
“是。”幾個丫鬟應道。
看著娘離開的身影,婁錦的心咯噔直跳,豁然掀開被子,她怔怔看著不遠處的碧波盪漾的湖水,任著冷風肆意吹著她的髮絲,聽著裙角被颳起的簌簌之聲,她閉了閉眼。
“小姐,您這病才剛好,可不能吹風。”
這個聲音她何其熟悉。那是她最為信任的丫鬟流翠。也是在那新婚當日,居心叵測替她梳妝打扮,送她上花轎之人。聽著這溫柔的耳語,婁錦緩緩勾起了笑,“流翠,現在是什麼幾月了?”
“三月了呢。”
婁錦深吸一口氣,是了,十二歲那年的三月份她發了高燒。婁錦轉了個頭,坐在梳妝檯前。鏡子中的女孩只有十二三歲大小,一雙漆黑的眸子我裡蘊含水漬,一張笑臉略有些蒼白。整個人很是清澈娟秀。
目光一轉,卻是靜靜望著流翠。流翠一張臉並不特別,平常的臉上卻有著一雙靈敏的雙眼,看過去很是穩妥。也是因為這雙眼吧,在看清了形勢之後,毅然決然選擇了明主。
流翠愣了愣,見大小姐並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看,那目光很是冷靜,卻是幽幽的,好似幽深的枯井,看地人心頭隱隱生出幾分不安。流翠瞥開眼去。
這會兒門上響起了敲門聲,烏嬤嬤走了進來。細細看了眼婁錦,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烏嬤嬤是孃親的陪嫁,後來多嘴說了二夫人一些話,被婁陽給發賣了去。那時候婁錦還小,但她卻記得,烏嬤嬤好似很是排斥萬寶兒。想到這婁錦雙眼一暗,誠然。當初的她和娘都無力保下烏嬤嬤。
她舒展了眉頭,剛要和烏嬤嬤說上兩句,就聽見外頭幾個丫鬟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