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在他高昂的身軀上,隨著他一坐,顯得尤為勻稱。他朝那抹碧青身影看去,對上婁錦略帶擔憂的眼,他彎唇一笑,“早些回去,我很好。”
婁錦頓了頓,立刻收回目光,有些話梗著,愣是說不出口,只看著那抹月白色身影暈染著略黃的燭光,心頭微微有些暖。
到子午街前,和固倫公主分道揚鑣後就回了婁府。
入了夜的婁府靜了下來,她與烏嬤嬤走在迴廊上,偶爾見到兩三個丫鬟走動。一股涼風吹來,婁錦發現今年的夏天總沒有那般熱。
迴廊外頭的一處草坪積了水,在紅燭燈火照耀下,那兒亮堂堂的。
“小姐,這雨好似小了點。”烏嬤嬤看著外頭,不太確定道。
婁錦眼簾微微一顫,不答。
又走了兩步,她頓了下。目光微微一凝,“烏嬤嬤,你明日回一趟將軍府,替我借下兩萬兩銀子,就說錦兒有急用。”
烏嬤嬤愣了下,疑惑地望了眼婁錦,半晌道:“是。”
“藥方你可得拿好了,莫要丟了。”不遠處一個丫鬟的聲音傳來。
朝那聲源看去,見是婁蜜的貼身丫鬟白朮在說話,她身旁的一個小丫鬟點了點頭,迅速朝婁錦這邊走來。
略顯慌張的她一眼瞥見婁錦,踉蹌地退了兩步,結巴道:“大小姐。”
“我最近學了些醫理,給我看看藥方子。”婁錦眯起眼,想墮胎?門都沒有。
白朮走了過來,面上帶笑道:“大小姐,都是我這身子不爭氣,沒大礙的,總是女人那些小毛病,隨便抓點藥就好了。”
婁錦挑眉,笑著走到白朮身旁,“恰好,我早就和烏嬤嬤說了,這家裡時不時這個病一會兒,那個躺一天,讓烏嬤嬤去幫我尋個大夫專門替我們家看病。烏嬤嬤,人可找到了?”
烏嬤嬤機靈地點頭,道:“找到了,本想說過幾天再到府上來。看府裡需要,我馬上派人去請。”
白朮面色一緊,有些難看地望著婁錦。半晌,有些騎虎難下。
“大小姐,我看這麼晚了,這大夫就明日再請,我也不要抓什麼藥了。這病其實也是小毛病,我總是愛瞎操心。”她冷硬地笑著,朝那丫鬟招了招手,兩人迅速朝婁錦施了個禮,就往回走去。
烏嬤嬤看了白朮一眼,暗暗道:“大小姐,這些人還在做困獸之鬥。”
婁錦點了點頭,“看緊府上的藥材,找個大夫好好問問,哪些藥材合著吃會小產的。都給我記下來。”
“是。”
萱蜜園。
“你說什麼?被那賤人碰到了?”婁蜜猛地站了起來,身子晃了晃,一張桃花臉因為怒極而氣得通紅。
該死的婁錦,打著為她好的旗號,竟然不讓她墮胎。
“我是不會與人為妾的!”她要做堂堂正正的武夫人,她不要成為那卑賤的妾!自小就聽到娘對妾是如何謾罵,她太瞭解為何娘當初會爭得一個平妻,只要佔這一個妻字,那與妾就是天壤之別。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一低掃向自己的腹部,孽種!
她竟然與那方芸兒一樣壞了野種,現在她還被迫要生下來!
她重重地捶打起腹部,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那暴戾痛恨的樣子看得幾個丫鬟們一呆,紛紛上前來道:“二小姐,使不得啊,保住身子要緊。”
婁蜜奮力推開他們,她恨不得恨不得親手把肚子裡的野種砸出去。
“做什麼!”門口突然出現一抹身影,萬寶兒站在門前,雙眼瞪著,蘇嬤嬤皺著眉頭看來。
萬寶兒真想掐死婁蜜。
最近的事兒一堆,她的腦子一團亂,現在婁蜜還在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底的怒火,半晌讓那些丫鬟下去,才走了進來。
“娘,你要我怎麼辦?我不要做妾。我是婁府堂堂嫡女,他武世傑之前是那麼想娶我為妻,我為何要自降身份?”婁蜜哭著跑了過來,趴在萬寶兒身上抽抽搭搭。
“好了。”
萬寶兒耐著性子把她帶到床頭,說:“你這孩子不能打掉,你莫要肆意妄為。”
“是啊,大小姐,你才十二歲,這打孩子一個撈不著,以後可是永遠不能懷上的。到時候即便你當了妻,怕日子不見得比妾過的好。”蘇嬤嬤頓了下,想起不孕,她朝萬寶兒看了一眼。
萬寶兒面色發沉,那燭火的影子在她的眼裡跳動,一下又一下。
婁蜜閉了閉眼,只覺得頭重腳輕,身子沉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