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錦轉頭,驚訝地望著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她道:“告訴他,我很好。告訴他,我沒有做違背法紀的事,我並沒有讓他為難。”
她頓了頓,大聲道:“把今天我施了糧柴的事告訴他。”
她的黑眸發亮,嘴角的笑溢滿眼底,好似就是一個孩子等著把好訊息告知大人,等著那人一句誇。那種興奮和得意,讓劉韜抿了抿唇,有什麼話堵在喉頭,欲言又止。
自他這幾日觀察可知,婁錦並不喜歡張揚,從得皇上表揚起,就沒有把那施糧柴的事掛在嘴邊,而今日卻是命令他把這“好事”說與三皇子。
想到此,他呵地一笑。
目光定在婁錦身上,竟帶著兩分莞爾。
一種極為不自然的感覺襲上心頭,婁錦瞪了劉韜一眼,砰地關上門。
劉韜的笑越發大聲了,在這空寂的夜裡,顯得那般肆無忌憚!
婁錦淬了一口,想著那個謫仙男子聽到她的話,該作何感想?想著想著,臉頰微微發起熱來了。酡紅把她暈染成少女的痴傻,她努力甩開心裡頭的一絲不自然,三步並作兩步跳上床,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
好似這般就聽不到劉韜折磨人的笑聲。
夜,很長。
婁錦也不知道何時睡的。
醒來的時候,天邊一片魚肚白。
流螢敲門走了進來,臉色有些怪異地望著婁錦。
“怎麼了?”婁錦皺起了眉頭。掀開被子走了下來,才發現昨晚因為躲避地匆忙,連繡花鞋都未脫下就睡了。
她尷尬地看著白皙的腳面上那雙紅繡花鞋,對上流螢不解的神情,彆扭的厲害。她咳嗽了兩聲,道:“給我換一聲衣服。”
“是。”
流螢也不多問,選了一件月白色的素錦,碧青絲帶垂在婁錦的手側,腰間掛上了一個紅珊瑚石。梳洗完畢,流螢才道:“奴婢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侍衛站在門外,遞給奴婢一樣東西,上面還有一個紙條,奴婢不識字。”
她頓了下,把那東西交給婁錦就退了下去。
見一個通體碧青的翡翠玉帶串成一條,上面有兩個翡翠刻著兩個字,渾然一體的字,熟悉的“阿,錦”,這兩個字若是用他的嗓音念出,定是溫柔好聽的。
皇宮內,他當著萬貴人的面,那般喚了她。
她心頭一動,迅速拆開那一封信,只見那信紙上只有兩個字——“甚好”。
一抹甜蜜的笑從嘴角泛開,一絲一絲就這樣鑽到她的心底。是誇她施了糧柴一事嗎?摩挲著上頭的字,婁錦低頭,止不住又笑了起來。
“大小姐”流螢瞠目結舌地看著婁錦,愕然道:“大小姐,你是怎麼了?”
一早上看著大小姐喝粥都能笑。
水眸一轉,婁錦翻開醫書,對流螢道:“一會兒誰來找我,就說我身子不適。”
“是。”
華清宮裡。
劉韜一臉無語地望著站在花房裡,忙著搬花的三皇子。
月白色的長衫被雨水打溼,墨髮有幾縷黏在他刀刻的輪廓上,他嘴角的笑意淡淡,卻難得溫柔,“她可看到信了?”
劉韜翻了個白眼,卻還是恭敬道:“看到了。”
砰。
一根雜草落在劉韜頭上,劉韜噤聲,忐忑地看著三皇子。
“都要我問一句,你才答一句嗎?”顧義熙盯著他,劉韜何時也變得這般笨了。他把花房的花搬了進去,接過宮女遞上來的手絹,擦乾後,就接過早就泡好的婁錦特釀蜂蜜水。
清冷的眼享受地眯了起來。
最後冷冷地望著劉韜。
劉韜心頭一咯,立刻道:“大小姐把那玉帶套在腰間了,真漂亮。”
不知道為何,感覺說道真漂亮這三個字的時候,屋裡好似更冷了。
劉韜縮了縮脖子,繼續道:“侍衛說,大小姐把爺給的信放在了上次爺送的字後面了。”
“恩。”低低的一個恩字結束了劉韜的凌遲。他吐出一口氣,得了特赦般站了起來。最後道:“奴才告退。”
顧義熙低頭,喝起了那蜂蜜水。
宮女見狀,道:“奴婢觀殿下只喝這蜂蜜水,可需要泡點花茶?”
“無須,這味道甚好。”
就在各家各府都在稱婁陽往後官路亨通的時候,御林軍把婁府團團圍住。為首的侍衛闖入婁府,不由分說就道:“誰是萬氏?”
一早,萬寶兒就披上顧錦,這邊裁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