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為今之計只有把心思落在婁錦身上。
婁錦好似並不知婁世昌的目光,一雙水眸盈盈地看著萬寶兒。
“錦兒,你爹爹即將出京了,往後怕是一年也難得見上一面,你可否去尋公主為你爹爹說句話。”
錦兒笑了笑,仰頭道:“娘都被爹爹休了,據說外祖母很生氣呢,還尋著皇上早些把爹爹送出去。錦兒身在這,不敢再替爹爹多說一句,生怕外祖母以為我舍娘而去,遷怒爹爹。”
白太姨娘面上一愣,隨即惡狠狠地瞪著萬寶兒。當初就不應該休了方芸兒,婁錦和婁家這不尷不尬的關係能幫上什麼忙?
萬寶兒握緊拳頭,那又如何,方芸兒早該離開這地了。只不過,這十二年來她卑躬屈膝地伺候著,這屈辱,她勢必要婁錦還的。
婁蜜若有所思,心頭麻亂成團,明日武哥哥就來了。他
門外聽得丫鬟們的聲音,“老爺,大姨娘。”
進來的是婁陽和洪娘子,兩人來的遲了。洪娘子臉上紅潤一片,嬌柔的樣子看過去身子極為軟。婁陽面上帶笑,那樣子,春風得意!
萬寶兒森冷著臉,唇角抿的緊緊的。朝婁陽看了過去,好一會兒才擠出了笑。
婁錦溫婉地走了過去,朝婁陽施了一禮,才緩緩道:“爹爹,二孃身子不適,早盼著您來了。”
婁蜜掃了洪娘子一眼,見洪娘子那雙精明的眼,心頭莫名一跳,一直都是娘和她共同主宰的婁府,怎麼突然間異軍突起。
婁陽朝床上面色紅潤的人看了眼,萬寶兒看過去無一分不妥。
萬寶兒極重面子,即便是病了,也要打扮地面若桃李。更何況男人多愛看你花枝招展,不愛你面色慘白。
她伸出手,笑著搭在婁陽的手上,身子前傾,道:“相公,我有話要說。”
知道萬寶兒這話一出,定是有了一層別的意思。婁陽正了正神色,讓婁世昌他們一道出去。
婁錦雙眸一凝,盯了萬寶兒一眼,終還是隨著眾人走了出去。
流翠看了眼婁錦,也一併走了。
屋內只剩下婁陽和萬寶兒兩人。萬寶兒低聲道:“相公,明面上你和婁錦沒一絲一毫的關係,若你為了婁錦受了中傷,你說方芸兒會不會顧念你的好。固倫公主和皇上一定會網開一面的。”
婁陽雙眼一亮,誠然,婁錦是方芸兒的心頭肉,這事這麼辦,倒是能博得好名。
只是
這要怎麼下手?
萬寶兒眯起眼,這事她自有安排。
他們的時日卻是無多了。
尤其萬寶兒,她決不能讓婁陽到邊關,否則,她的未來將會搖搖欲墜。
兩日內,府中極為平靜。這種平靜讓婁錦都莫名地燥熱了起來。驕陽似火,地窖裡撬上來的冰才能讓這屋子稍微涼些。
流螢和兩個丫鬟拿了團扇,屋子的窗戶都開了,但還是悶熱異常。
婁錦喝下一杯冰鎮梅子,櫻桃小嘴微微發紅,皓白若雪的臉上泛起了紅。這天氣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流螢見是烏嬤嬤面上帶了笑,對著婁錦道:“烏嬤嬤回來了。”
婁錦站了起來,驚喜地看著烏嬤嬤。“您回來了。快坐。”
烏嬤嬤笑著走了進來,接過流螢地上的茶,擦乾額頭的熱汗,才道:“大小姐,夫人讓我回來幫著你,說放不下心。”
婁錦點頭,急道:“娘怎麼樣了?可好點了?”
烏嬤嬤垂下頭,好一會兒才道:“好些了,只是最近常發呆。”
婁錦聞言,沉默了。她來到案前,開始細細描繪了起來。水墨夠了出一個清秀的影子。因著執筆久了,鼻端冒出汗來,流螢給她擦乾,沒一會兒又冒了出來。
好一會兒過去,上面一個清麗的女子笑著彈琴,目光若水,溫柔若春日裡的暖陽。這畫的是夫人?
烏嬤嬤一愣,看了婁錦一眼,不知道這為何意。
“把這東西帶給娘,她瞭解。”
烏嬤嬤點了點頭,收了那畫,便問道:“最近府裡好像越發平常了。”
婁錦點了點頭,以婁府那些人的性子怎麼耐得住。
尤其這婁陽出京的日子即將來臨。
她抿了口碧螺春,目光不經意掃了眼那床尾的那的字。心裡頭莫名地好似靜了許多。
丫鬟綠兒走了進來,笑著朝婁錦道:“大小姐,老爺夫人都在府外等您呢。老太爺太姨娘還有二老爺他們都先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