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沉了下去。
緊接著,木官家走了進來,有些猶豫地看了眼萬寶兒,對上婁世昌森冷的面色,他還是老實說了。“回老太爺,府中少了一人,名萬山。”
洪娘子聞言,渾身一震!什麼叫少了一人?
眾人聽言,紛紛揣測了起來。萬山乃是萬寶兒從孃家帶來的人,在府中也算是個頭面人物。他不會放了火,見燒死的是老爺就潛逃了吧?
當下,幾乎所有人都認定是萬寶兒命萬山縱火,萬山畏罪潛逃!
洪娘子只覺得渾身冰涼,難怪,難怪二夫人會那般看她。她心裡恨,當初是二夫人說為了自己終身大事著想,配了萬山。萬山素來好色,她雖難過,但也認命。沒想到,二夫人竟然如此魯莽。萬山再怎樣也是自己丈夫,難道自己往後要做寡婦?思及此,她看二夫人的神色變了。
婁世昌面上一緊,竟是怒地面目發紅,他抖著手,一口氣喘了起來,發狠地咳嗽,一聲一聲震地屋內都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把這個刁婦給我押入地牢,待我明天奏鳴聖上,再行處治!”他招來白太姨娘,蹣跚的身影在眾人的攙扶下離開。
夜,終於靜了。
竇氏笑看萬寶兒這般落魄的樣子,嘴角嘖嘖嘆道:“你說,你這般善妒到底為何?可憐我大伯啊。”
婁蜜握緊拳頭,唇角都要咬破,卻是知道大伯母頂撞不得。她看萬寶兒臉色蒼白,知道那地牢是多麼陰暗潮溼,這一去,身子骨可受不了,轉念一想,她看向婁錦,那一眼一如從前般美好溫柔。
“姐姐,娘身子不好,不能去地牢,你去喚醒大娘,讓大娘去給爺爺求個情,好不好?”婁蜜扯著她的衣角晃動,那神色楚楚可憐,委屈地樣子好似婁錦不答應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以往婁錦都會笑著點頭,自己入駐婁府,分享了爹爹對婁蜜的愛,她對婁蜜是有一份愧疚的。然而此刻,她恨,萬寶兒何來身子不好?記得四年後,她還健朗地很。娘病在床上要扯她起來為萬寶兒求情,你婁蜜當真是異想天開!
“娘昏過去了,她還不知道爹爹去世的訊息,太醫說了,不能刺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和娘就不計較二孃欲殺之而後快的罪了,可也不能讓我娘冒著生命危險去求情。”她低頭,淚意勃發。
婁城盯著婁蜜,冷喝道:“蜜兒,你過分了!”婁城貴為太子少師,他的話誠然直接封死了婁蜜的口。婁蜜幾乎要咬碎一口牙,你娘那賤人的命和我孃的命怎麼能相提並論!
婁錦對婁城和竇氏施了一禮,便告退回去。
舉步出門那刻,她能感受到一抹視線緊盯著自己。她轉頭,瞥見那頭一臉平靜的蘇嬤嬤。婁錦挑了下眉頭,神色自若地出了門。
蘇嬤嬤老辣狠毒,思考事情更為全面,準確。多年的生活經歷,讓她直覺眼前的婁錦很是可疑。可是,她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子怎麼可能有這麼可怕的心計?眉心跳個不停,她努力理一理思緒,為今之計,只有讓婁陽光明正大地出現才能救得了二夫人。
可是那地牢可真不是人待的。她對上婁蜜道:“明日葬禮過後,你就入宮,求得萬貴人為你娘說話。”
婁蜜點了點頭,心裡頭沉重異常。她四下看了眼,見屋中只有他們二人,她尋思道:“蘇嬤嬤,我爹到底有沒有死?”
蘇嬤嬤平了呼吸,見婁蜜眼底的擔憂。是啊,婁陽若真不在了,婁蜜就只能寄人籬下,聽從婁城夫婦,這一點必是她擔心的吧。“沒死,只是這事不能宣揚。”
婁蜜心下一喜,點了點頭就回了屋。
翌日一早,各宮妃子齊聚坤寧宮,尊位之上,竇皇后頭戴鳳冠,九尾鳳衣著身,通身高貴氣派。此時,她眼中略帶笑意,朝下方各宮妃子瞅了眼,道:“昨兒個夜裡,婁大人去世,因為皇室姻親。皇上讓本宮選一皇子去慰問。本宮覺得太子與三皇子都是不錯人選,眾姐妹以為如何?”
皇上派皇子慰藉官員,乃天恩浩蕩,更是皇子彰顯美名的時刻。這機會自是要爭取。
“皇后,嬪妾以為三皇子和五皇子乃合適人選。”萬貴人是難得的美人,杏眼桃腮,妖嬈風骨。她身上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哦?”
“婁陽與嬪妾有姻親之實,出於禮義,去是自然。太子日理萬機,這些事情自然是由兄弟倆為太子分憂。”萬貴人面上帶了笑,溫柔地好似三月裡的解語花。
皇后聞言一笑,正欲說什麼,賢妃卻是站了起來,施了一禮道:“嬪妾無異議,若無他事,嬪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