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她重重地躺下,眼皮子沉重地闔上。
窗外的兩個侍衛退開兩步,朝陰暗處一個男子道:“爺,小姐睡了。”
黑暗中,一席月白長衫高昂闊步,那頭墨髮垂在他寬闊的背上,他狹長的雙眼清澈地望著那緊閉的窗門。
他眸光一閃,朝侍衛們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
一牆之隔,裡頭的燈火跳躍,照耀著屋內那清月女子。
外頭,男子站在牆外,就那般望著那道牆,唇角輕輕勾了起來。
他還以為她忘了他。
每一次問劉韜,他的回答總是小姐今日並未提及三皇子。
他低頭,輕輕笑開。
夜,很短。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屏風後,對映在銅盆子裡,屋子滿是金燦燦的。
流螢敲了敲門,未聽到動靜,她退了兩步。突地,右側一個極為低淺的聲音傳來,她眉頭一皺,朝那邊跑去。
見小姐房間的窗外空無一人,她疑惑了起來,方才好似聽到什麼聲響的。
難道是貓?
搖了搖頭,回頭的瞬間卻瞪大了雙眼,張口結舌地望著窗前那塊地。
顧不得多想,她拍開門,衝了進去。
床上的人兒被這浩大的聲響吵醒,有些不悅地看著流螢。
流螢顫聲不止,瞠目結舌道:“小姐,快出來看看。”
“何事?”她迷離的眸子望著她,見流螢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她掀開被子,朝外走來。
見到窗子下方那個深足有半寸的腳印,她也著實一愣。
“小姐,昨晚有人偷窺你。”流螢說道。
她捂著嘴,不能理解在守備森嚴的將軍府,誰有這膽子?
難道是府中的下人?
是廚房的阿才?他看著小姐的時候總是特殷勤。不對不對,這腳印這麼大,阿才那小子又瘦又小。
是許侍衛?他一看到小姐就臉紅了。
也不對啊,許侍衛很快就輪班一次,這腳印這麼深,像是站了許久才留下的。
難道是
流螢草木皆兵地想著。
她驚疑不定地看向婁錦,道:“小姐,我去稟告將軍,讓將軍加強戒備。”說完,風風火火就要離開。
“慢!”
婁錦輕喝。
在流螢訝異的目光中,她蹲了下來,伸手在那地面按了按,張開手掌,竟好似在量那鞋碼。
“小姐?”
流螢疑惑問道。
見婁錦的水眸一眯,隨即笑開,唇邊漾著一朵嬌嫩的白蓮一般。流螢愣住,道:“小姐,你知道是誰?”
婁錦不答,卻是轉身走了進去。
金色的光圈在她旋轉的頭髮上揚出一道迷人的光彩,只見婁錦轉過頭來,笑盈盈地看向流螢,道:“他來了。”
他是誰?
婁錦呵哧一笑,道:“一人為我駐足成雕,我為他踏足百步。”
流螢挑眉,好似聽懂了,“小姐,可是武公子?”
婁錦搖頭,心下卻泛開了暖,他定是剛走不久。
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難道在室外偷窺就是有禮了?
流螢不懂她所想,想起今天公主祝福的事,她忙道:“小姐,奴婢送來了新制的衣裳,午膳過後,您得準備一下,參加三皇子的壽宴。”
婁錦頓了下,右手探入袖口,那裡是她送與他的禮。
“好。”
傍晚時分,當方瑤到來的時候,著實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眼球,她驚歎了一聲,卻是凝眉望著婁錦。
只見她烏黑可鑑人的頭髮垂墜而下,只用金鉸鏈墜蝴蝶抹額把額邊的頭髮輕盈束縛,那一身嵌珠金絲繡花蓮色衣襯托她嬌豔若雪,豔若桃李。素白半月水波腰封把她不盈一握的腰紮了起來,順著那腰身曲線看去。
盡是婀娜的線條,圓翹的臀隨著她一回頭,而曲線玲瓏。
方瑤笑著上來,從不見錦兒好好打扮,今日一見,果真是驚豔卓絕。
“錦兒,你今日?”
婁錦一笑,大大方方迎面而來,雲帶飄飛,淡淡的香氣襲來,就連一向自信從容的方瑤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婁錦撲哧一笑,道:“不過就是一身裝束罷了。”
方瑤抿了下唇,笑道:“走吧。”
婁錦腰背挺直,或許,她今天可以見見皇上要指婚的那兩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