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而自己的丈夫從未對自己說過一句半句的貼心床頭話,她既未體會過夫妻間的耳鬢廝磨,也從沒見到自己的丈夫對她燃起男人的熱情,而這所有的開始只為了那場錯誤而美麗的菊花會上的懈逅,現在她也常常反問自己,值得嗎?
容雨薇越想越氣,只覺得一股血氣從下至上往腦子裡衝,多年的求愛不得、不平和冷淡使她徹底喪失理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玉簪‘砰’地一聲狠狠摔在地上,動作快如閃電,簪子應聲落地,瞬間碎成數段,還不解恨似的往上重重地跺上幾腳,成逐日猝不及防,只能看著著躺在地上的碎玉,臉色勃然而變,步履踉蹌走下書桌。
容雨薇咬牙切齒地喃喃著,“我讓你天天看,我讓你天天擦,你當我不知道這是要給誰的東西,可惜她永遠也收不到!”因氣憤而扭曲的臉孔讓她醜陋無比,雙眼燃燒著熊熊的幽怨、憤怒之火。
“終是送不出去,終是送不出去。”成逐日一邊躬身撿起碎玉,一邊低聲喏喏自語,滄涼的語調透著心中的絕望。
當年小小看著白首簪的眼神讓他心中不忍,在成親後就立馬挑選上好的羊脂白玉,找巧匠打製而成。他想在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親手給她帶上;他想告訴親口告訴小小白首簪是成家給容雨薇的,而這才是他送給自己女人的;他還想告訴她,簪子上面的惜字是他們女兒名字,他們的女兒叫成易惜,是對小小的憐愛疼惜之意,可終究是成空。
看著成逐日悲痛欲絕的表情,想著自己的犧牲,容雨薇直覺得心似被滾油煎熬,又如被針扎般痛楚,被氣更是口不擇言地宣洩壓抑多年的不滿和委屈,尖酸刻薄的話語不由自主地一句一句往外冒,氣勢咄咄逼人,猶如悍婦撒潑罵街,“那個小賤人,狐媚子,敢和我容雨薇搶男人,她也配,算她識相,滾得遠遠的,要不我絕不會讓她好過!”
“住口!”成逐日怒聲喝斥,蹭地一下站起身,兩眼暴出駭人寒光射向容雨薇,神情陰蟄,揮起手掌作勢就要摑下去。
容雨薇似不可置信張了張嘴,美目圓瞪,“你竟然要打我?”
成逐日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還是沒有打下去,眼底滿是輕蔑之色,一字一句頓道:“你這個妒婦,若不是當年你逼著她立下這毒誓,她又怎麼會離開,你欺她孤女無依無靠,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
容雨薇心跳瞬間停擺,臉色唰地變得死白死白,嘴唇不住的哆嗦:“她她全都告訴你了,她答應過不會說的。”
“是你自己告訴我的!”成逐日氣地嗔目切齒,額頭青筋暴起,握緊的右拳被碎玉的邊角扎出血絲,隱忍多年的憤恨決堤而出,“我傷了頭醒不過來,但每次她開口說話我都能聽見,是她的聲音領著我回來,原來世上真有心靈相通之事。開始只當是自己發夢,後來得知你同意讓她親自照顧病中的我,當下就心生疑惑,接著她又寧死不肯嫁我,前後一想就全通了。‘生女則世世為娼,生男則代代為奴’,虧你想得出來,容家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心思歹毒的女兒。她心裡苦,我也不敢再逼她,想著以後總會有法子,此生若有她相伴,不要孩子也罷,只要能親手把這簪子給她簪上就好,如今連它都碎了,你連個念想你都不留給我,當年你逼她立下毒誓,害死孃親,逼她遠走,也就斷了自己的子嗣。”
容雨薇心中不禁是怦怦直跳,自覺成逐日話裡有話,於是屏息凝神,輕聲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成逐日慢慢踱步來到容雨薇面前,眼尾微揚,心情似無比舒暢,貼進她的耳邊陰惻惻地桀笑出聲,“我答應過小小,你會有孩子,那也是在她之後。所以這輩子你永遠也當不了母親,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越到後面,聲音越小,唇邊揚起顛倒眾生的笑容如鬼魅般迷惑人心,充滿報復的快/感,今天成逐日第一次主動地貼進她,容雨薇盼望了半輩子,今天終於等到,可不但沒有想像中的甜蜜與喜悅,而且讓她如置身阿鼻地獄般絕望。 “你竟然為了她甘願自斷子嗣?”容雨薇聲嘶力竭地尖叫著,一陣陣打顫使她渾身抽搐著,連指尖也在微微地發抖,“你怎麼對我如此狠心,她就這麼好?我就這麼不如她?!難道她就沒有錯,要是她識趣早些離開,也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冷酷無情!”她隱隱約約知道事情不對,只是不願讓自己多想,當親耳從成逐日口中聽到真相,猶如一桶冰水從頭灌下,澆得她是徹骨冰冷。
“除了你的姓氏,我還真看不出你哪點比得上她。”成逐日寒若星辰的鳳眸睨向容雨薇,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厭惡入骨卻無力擺脫的女人痛不欲生,鬱結多年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