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話不明說,但他卻相信顏曦一定能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這些日子丞相為了立後大典的事沒少賣力,人前人後一副忠君愛國的面孔,為的就是今天能夠讓皇上看在他忠心擁護的情分上,容許他為自己的女兒求次情。
他也知道,若不如此,今天顏曦根本就不會理睬他,即使在門外跪倒地老天荒,他仍舊不會見他。
“惠妃是丞相的千金吶?”顏曦冷冷道,“怪不得膽大妄為如斯,想來在孃家的時候,丞相少不得嬌生慣養,把她寵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都想不明白。既然管不住那張嘴,何必送進宮去,自己闖出禍來一力承擔還不要緊,若是累及了全家,恐怕就不太好了。”
丞相嘆了口氣,被顏曦教訓的說不出話來,一身冷汗落了又起,起了再落,反反覆覆,隨著顏曦變幻的冷漠音調而心絃顫抖,“老臣教女不嚴,請皇上恕罪。”
顏曦漠然道,“惠妃手裡的功德牌是先皇御賜於你家先人的,之所以至今還未收回,就是感念你全家不驕不躁,對朝廷忠心耿耿,懂分寸,知進退,丞相啊,幾輩人攢下的家業和榮耀,幾分艱辛你自是清楚,難倒要為了這麼個不懂事的女兒而毀於一旦嗎?”
丞相不斷的用袖子去擦拭額頭和臉頰,上邊的汗珠子才湧出來就立即被擦乾淨,這完全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藉機分散惶惶欲墜的心情。“功德牌一直被供奉在祖廟之內,只是用來見證家族曾有的輝煌,臣等絕不敢以此要挾皇上和朝廷,陛下明鑑。”
“哼,不敢動用功德牌,那麼,再加上一份先皇的密旨,就生出了雄心豹子膽的敢來要挾朕嗎?”顏曦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之上,轟然作響。
第11卷 第1021節:立後大典6
丞相瑟縮的脖子佝僂到胸前,他心中暗罵女兒不知好歹,竟然連那份東西也敢拿出來招搖。
功德牌對皇室來說本就是敏感之物,傻子才會借那個要命的東西真的去要求皇上做什麼,這還不打緊,竟然敢把先皇御賜的密旨不分青紅皂白的拿出來,她真的指望皇上會兌現承諾?
紫浩帝是什麼脾氣丞相最是清楚,他是個非常有耐性的獵人,蟄伏在暗處,靜靜的等待,一旦確定出手,定是兼具穩準狠,鮮有失誤。
這密旨,加上功德牌,便是一道不折不扣的催命符,催的是他一家老小七百多口的性命啊。
若是丞相來之前,知道惠妃是攜那兩樣東西闖的禍,打死他也不敢再跑上門來送死,逼著顏曦把話講開,把臉撕破。
事到如今,也只有舍了這個女兒,以保全整個家族了,丞相咬緊牙根暗暗下了決定。
“皇上,老臣有罪,老臣管教不嚴,請皇上責罰,臣願意以死謝罪。”
他佔著理,卻示之以弱,只是請罪絕不哀求,真是玩了一出極為高明的以退為進。
顏曦嘲諷的望著他,“丞相何罪之有,先皇的旨意裡可是要你的女兒為皇后,名正言順的還請什麼罪?”
“不不不,一皇一後乃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陛下早已經有了皇后,不日既要舉行封后之儀,這份密旨就該束之高閣,永遠不再見天日。”丞相咚咚咚咚的叩頭,十幾下後,眉心溢位血色。
“既然是如此,丞相平身吧。”顏曦收了他強大的壓迫感,不再步步緊逼。
丞相按著膝蓋,顫巍巍的站起身,不顧頭暈目眩又道,“功德牌本就是皇家之物,老臣懇請皇上收回,本族出了此等劣女,再無言將之保留供奉。”要命的東西還是抓緊還回去吧,為了這麼一塊金疙瘩,再出是非可太不值得了。
顏曦淡漠如故,“准奏!”
第11卷 第1022節:立後大典7
丞相至始至終都不再提惠妃娘娘的事,保持感激涕零的姿態退出門去,走到了顏曦看不見的位置,才癱軟的倚靠在牆壁上,長吁一口氣。
好險,差一點點就全完了。
若是紫浩帝不肯收回功德金牌,下一步等著他和他的家族的,必定是狠辣無情的滅頂重創。
為今之計,也只有捨車保帥,不敢再為女兒求情。
九鼎連聲呼喚,從身後追上來,丞相心裡又咯噔一下,忐忑不安的心臟亂蹦,生怕紫浩帝又改變了心意,收回先前的承諾。強擠出一抹笑,菊花臉含苞扭曲,“九鼎大人,請問皇上還有事找本官嗎?”
他平日裡甚是高傲,猛的這麼客氣,九鼎還覺得聽不習慣的,抱拳朗聲道,“皇上命屬下來轉告大人,惠妃娘娘現在安好無恙,有吃有住有人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