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們都知道這個時候是最關鍵的時刻,如果他們共同的父親真的病的那麼嚴重,那麼,很有可能隨時會傳出來噩耗的訊息。這些打小就生長在宮廷內的皇子們一個個都跟人精似的,太子近日受到的冷淡,他們看在眼裡,尤其是今天這種日子,皇帝都沒讓他進去囑咐什麼遺願,肯定是一個非常明顯的遺棄訊號。
歷史上,臨終廢棄太子,另立新君的事兒發生的也並不少,抱著一線希望,每一個皇子都衷心的盼望著,這天大的好事會落在自己頭上,更唯恐別人都在就自己離開了會落下詬病,所以即使累的直晃悠,也仍站在院子裡堅持著,寸步不離。
出乎意料的,太子中午的時候,就假託病體未愈,承受不住長時間的勞累,所以先行回府休息了。顏朔擔心他會有什麼小動作,派了大批的人守在太子府外,以保證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即能得到訊息。
果然,太子在回府後緊急召見幕僚,在密室內商議了幾個時辰,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皇帝駕崩,依舊屬意太子繼位,這也是最好的,眾人只要護著太子順利登基,事情也就解決了。可假如皇帝真動了臨終換人的心思,太子的眼中湧出一抹血光,他決計不會為他人做嫁衣裳,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最後卻把皇位拱手讓與他人。
第5卷 第466節:遺詔5
皇宮內沒有異常變動,京畿的防護重任仍掌握在七皇子顏曦手中,他在外征戰遲遲不歸,手底下的人沒有接到他的命令,也沒有皇帝的聖旨,就按照往常的慣例巡視保衛。
表面上看起來是風平浪靜的,太子卻不敢肯定,這是不是內緊外鬆來鬆懈他的警惕性。
一宿難免,天矇矇亮,有下人稟報,七皇子的二萬大軍已經抵達京郊,下令安營紮寨,並未將人馬遣散。
老七回來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連他也出現了,這其中必有蹊蹺。
太子再也做不住了,頂著清晨未散的霧氣進宮,第一個來到皇帝的甘露殿外,希望可以從那些貼身的奴才身上,得到一些蛛絲馬跡,以便能更好的作出判斷。沒想到,還有個人與他存了同樣的心思,太子的車馬幾乎三皇子的同時到達宮門,彼此對望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勢在必得的決心。
“殿下,您身子不大好,怎麼還起了個大早趕過來呀,若是被父皇知道了,肯定要叱責你不愛惜自己的。”顏朔似笑非笑,麵皮不動,夾槍帶棍的與太子請安。
“三弟,你也挺孝心的,一早就來甘露殿守在,是想讓父皇一睜眼就瞧見你嗎?”毫不留情的反擊回去,太子挺直了腰桿,不管怎麼說,他才是名正言順的國之儲君,皇帝並未下令廢黜,他還輪不到底下的兄弟來冷嘲熱諷。
“七弟今早回來了,這會兒八成也在往宮裡趕呢,父皇他老人家見到了,一定很高興。”一片殘葉盤旋著從頭頂的樹幹上飛下,落在顏朔肩頭,他輕輕拂掉,彷彿胸有成竹似的,鎮定自若。
“七弟排行為七,再說他那個人並不熱衷爭權奪利,即便他來了,又能如何?不管父皇最後是怎麼決定的,以他的性格也只是俯首聽命而已。”太子暗示,老七才不會那麼堅定的站在顏朔身後,讓他少做那些痴心妄想的美夢,顏曦是什麼人物他最是清楚,顏朔臉上掛著的自作多情也就顯得更加礙眼。
第5卷 第467節:遺詔6
顏朔不受激,神秘的笑笑,邁著大步子往宮內走。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太子愈發不安,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在那兒琢磨是不是還有佈置不妥的地方,讓老三和老七鑽了空子。
想到顏曦,太子的拳頭禁不住握起,如果他肯堅定的站在自己這邊,那今天的皇位之爭將再無懸念,還有之前朝堂上所受的羞辱也都不會出現。
歸根結底,還是他那一把強力迷藥惹出來的仇恨,鬧的現在老七的態度曖昧不明,偏偏幾位皇子之中,只有他是手握重兵的那一個,此時他的意見就顯得更為有分量。
他會去幫老三顏朔來對付他嗎?把燕國的利益排在個人私怨後,以發洩自己的怒氣作為行事的指引方向。顏曦在記憶中從來都是個我形我素不顧及旁人感受的任性皇子,這一次,攸關燕國生死存亡,他還會執念於內心,明知道顏朔擔不起這擔重任的情況下,還要親手扶他上位嗎?
到了此刻,太子仍是拿捏不定。
與顏朔保持了一段距離來到甘露殿外,只見太監宮娥往來忙碌,把一些彩燈和飄帶掛到房簷和院中的樹木上。三皇子正在向太監貴喜打探情況,他也不明白‘重病’中的皇上玩的這是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