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部隊原本是幾名衷心老將收著,但,日本人一直不斷想辦法腐蝕攻克隸軍核心骨幹,也難免有人動搖的,之前隸軍內部就有人意圖暴動。龍炎桀雖然常看軍報和龍督軍的信件,人不在其中依舊難以明瞭整個大局,心裡自然是焦慮的。
宛佳何嘗不知,已經深深體會到龍炎桀現在的兩難處境,之所以不願意在他面前流淚,就是不想牽動他的心,讓他放心去處理東北的時局。
焦心酸楚全在兩人的心底深埋,都不願意向對方流露,不願對方擔心
這一分離,不知會面臨什麼,半個月、一個月,還是會更久,他們都不知道。
宛公館,主樓正廳。
宛華忠臉色不是很好,坐在沙發裡,十指交錯,眉毛緊擰。
老太爺氣色倒是好了許多,面色有些紅潤了。
宛佳剛走進門,兩人的眼睛一起望了過來,她淡定自若地向兩位行了禮,柔聲道,“爺爺身體見好了,真令人高興。”
“沒想到秋掌櫃還真是有兩手,才幾服藥便感覺精神氣爽了。”老太爺笑著說。
宛佳淡淡一笑,“不知爹早上喚我何事?”
“你去送龍炎桀了?”宛華忠看著她。
她低下頭沒說話。
“其實,我一直想說,龍家雖然勢力龐大,可,軍閥之家今天你勝了,明天再敗了,不是很安全,所以,對你和龍炎桀的事情,我一直很冷淡。”
宛佳抬頭,表情淡漠,冷冷地說,“女兒的婚姻之事不需爹操心,畢竟龍家現在是我們最大的後臺,否則,您怎麼如願以償地登上麗都商會會長的位置。”
宛華忠一愣,宛佳的態度有些奇怪。
“喲,這話說的,宛家大族,子女婚姻自然父母做主,宛佳,你也太不給你爹面子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傳來,翠眉出現在門口,被兩個丫頭左右攙扶著。她挺著扁扁的肚子,手撐著腰,看上去像是個託著一個十月胎兒。
“這裡輪不到你說話!”宛華忠皺了皺眉,呵斥著。
宛佳淡淡一笑,“姨娘還是安心養胎罷了,操心多了適得其反。”
翠眉臉色一變,忍著氣坐在沙發上。心裡一直不平衡,當初柳姨娘為什麼可以在宛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什麼同是姨娘,自己就一點沒有地位。哪怕連家裡的庶務都不讓她碰分毫,每月按例支取銀子,想多買件心儀的首飾都要用盡心機哄著宛華忠給錢。就算如今她懷孕了,宛華忠還是沒有一絲對她好多少。
“佳兒,龍炎桀的事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尤其這次,我東北的朋友捎來訊息,情況極為不妙,聽說龍督軍這次傷重,生命垂危,只是怕外界混亂,才壓制了訊息,說得不好聽的,萬一龍督軍一死,龍家是否還能把持隸軍帥印,還是未知數”
“爹,我看您還是好好想想如何當好這個會長吧,我的事不需操心。”宛佳打斷他的話,她現在心裡一片混亂,沒心情聽他的話。她站了起來,說,“如果爹沒有其他事,我先回去,有些累了。”
宛華忠忙道,“有事的,就是你孃的事,想找你商量下。”
宛佳腳步一頓,面上不露分毫,轉身,“我娘?”
“對,我和老太爺商議過了,你娘當初也因誤會而離,我希望能將你娘再迎回宛家。”宛華忠殷切的目光看著宛佳。
宛佳心裡冷笑,卻安定不少,他並沒有發現大舅和孃的婚事,面上卻表現出詫異的神色,“這恐怕不太好吧?爹您問過孃的意思嗎?”
宛華忠搖頭,“我昨天去了你外婆家,可沒有見到你娘,你外婆說你娘和大舅出去了,我和你外婆談過,外婆是很樂意的,都說張氏一族也是大家族,女兒和離也不好聽。不過,我誠心去求,想必你娘也會樂意的。”
宛佳一笑,“未必,娘是什麼樣的人,爹您應該很清楚,何況現在姨娘有孕,這時候去找娘,恐怕不合適吧?”
翠眉聽這話臉上就笑了,“對啊,張氏可是個要強的人,當初不就是因為柳姨娘的事情,和老爺鬧彆扭嗎?要不老爺會將她丟在老宅那麼多年?”
“你給我滾回屋子裡。”宛華忠沒好氣地說。
翠眉哼了一聲,撫摸著扁平的肚皮,最好生個兒子,在宛家的地位就不同凡響了,扭著腰肢在丫頭攙扶下走了。
“姨娘說得在理,我娘是個外面柔弱心裡要強的人,如果爹想回到以前那種不愉快的日子,那就儘管去試試,這件事,女兒不贊成。”宛佳實在不想和這些人再說話,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