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是能隱形最好就隱形,我今天很忙,可是管不了你。”宛佳嬌脆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轉身,眼前一亮。
宛佳今天穿著一身淡綠色鑲著白綠邊的七分寛袖掐腰上衣,大襟上繡著一朵粉白的荷花,下配一條粉色鑲著繡花白色寬邊的手工褶裙,挽了一對環髻,用碎玉簪花環套著,掛了同玉的耳環,一副小家碧玉的打扮,讓人一見清爽秀美。
龍炎桀心裡更柔了幾分,輕聲說,“放心。”
宛佳不相信地看了一眼他,覺得他表情有點怪,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宛家一片忙碌,到處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柳姨娘和宛晴就像當家主人一樣,穿得花枝招展,分外華麗,像只花蝴蝶穿梭在賓客間。
宛佳冷眼看著這一切,仿若這些距離自己好遠,和自己毫無關係。
“佳兒。”張氏叫了她一聲,宛佳轉身柔柔一笑,握著張氏的手,“娘,你今天真漂亮。”她心裡微酸,她懂張氏心裡萬灰俱滅的悲涼。
張氏略顯蒼白的臉沒有一點脂粉,穿了一套水紅滿地白菊花的襖裙,簡單的髮飾上,只插了一隻白玉雕刻的玉蘭花髮簪。
宛佳認得,這隻髮簪是娘最愛的舊物,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由緊握張氏的手,“娘,你想開點,大舅在的話一定會希望你快樂的。”
張氏眼圈一紅,只是恩了一聲。
“您這準備去祠堂嗎?時辰還早啊。”
“我想去為你大舅燒柱香。”張氏嗚咽著。
宛佳心裡一酸,低聲說,“娘,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有結果的,何況大舅的屍體還沒找到,說不定他沒事。”
張氏咬唇忍著,微微搖頭,“不可能,如果他沒事,一定會來告訴我的,他不會讓我擔心的。”
宛佳啞言,握了握張氏的手,低聲對採蓮吩咐著,“採蓮,好好服侍大太太去祠堂,記住時辰,到時間馬上離開。”
採蓮鄭重點頭,扶著神情有些渙散的張氏往祠堂去。
各路達官貴人都蜂擁而至,連老太爺都沒想到會連麗都城裡各界高管貴族幾乎到齊了。
宛家大院裡擺上了上百桌的酒宴,熱鬧而奢華的宴會,讓宛家的人都忙得四腳朝天。
在宛家大院西北角的祠堂中,靜謐無人,只聞到一股香火的味道瀰漫在空中。
張氏跪在蒲團上,眯著眼睛,手中撥弄著一串碧玉佛珠,默默的念著經,緊閉的眼角悄然落下一顆眼淚。
門吱呀一聲推開了,採蓮一看是大老爺,想說話,宛華忠伸手製止她,並讓她退出去。
採蓮無奈,只好退出門外,但不敢走遠,時不時瞄一眼裡面。
張氏依舊眯著眼睛,就像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人走到自己身邊。
“憐雲,祈福的時辰還沒到,你先別跪,小心膝蓋的風疾,不過是走個形式,老太爺不會在意的。”說著,宛華忠就要上前扶她,張氏蹭地站了起來,後退一步,一雙冰涼透底的眼睛盯著宛華忠。
他不由一怔,她眼裡那種明顯的敵意和疏離感緊揪他的心。
張氏更是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慌亂。
“宛華忠,你究竟做了什麼,當著列祖列宗的面,請你說清楚!”張氏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宛華忠有些尷尬,有些惱羞成怒,咬了咬牙,低沉地說,“我什麼都沒做。”
張氏衝上來,一把抓住他的前襟,一指背後的祖宗牌位,一字一句地說,“你敢發誓嗎?你敢說一句假話便被天打五雷轟,你敢嗎?”
宛華忠真是震驚了,一向柔婉如水的張憐雲怎麼會變成如此嚇人,從來沒有對他大聲過一句話的她居然敢揪著自己的衣領。
“你你放肆!”他的聲音抖著。
“哼,放肆?我張氏自認兢兢業業,對宛家付了出整整十五年的青春和辛勞,恪守婦道,盡孝勤懇,你說我放肆!我不該放肆嗎!沒有資格放肆嗎?”
她鬆開手,冷冷地說,“倒是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叫囂?有什麼資格說我放肆!”
宛華忠氣得臉色鐵青,一指她的鼻子,“你口口聲聲說你恪守婦道,你和你那個哪個哥哥,我簡直就說不出口!你們簡直亂倫!”
張氏臉色瞬間煞白,氣得渾身發抖,“我們亂倫?我們本就是青梅竹馬,又沒有血緣關係,真心相愛,可是你,橫插一刀,我張氏忍了,順從了,還想我怎麼樣?在宛家的15年裡,是我不守婦道還是你始亂終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