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疼弟弟過了頭,他們小娃兒最是會看眼色了,到時候怕是要傷心。”
鄭長河嘿嘿笑道:“我哪能偏心眼哩!我不就是怕你們只顧自個的兒女,不管弟弟了麼?我自然要護著他一些。”
菊花聽著他這坦白的話,又是好笑又是警醒,對青木道:“瞧,那些兒孫多的人家,怕是就因為這個才吵的。”
青木也跟鄭長河一樣在缸裡踩著踏步踏,一邊笑道:“爹,娘好容易才生了青山,我們咋會不管他哩?都說‘長兄如父,長姐如母’,我跟菊花哪能不悉心教導。你疼青山不要緊,要是慣壞了他,那不是白養一場,還害了他。所以哩,他要是調皮,該管教還得管教。”
鄭長河看著菊花懷裡的小兒子,不樂意地問道:“好好說不成麼?非得打?”
劉雲嵐覺得憨實的公公說話實在是逗,又想他將來怕是要偏心小叔,於是笑道:“爹,青山要是不聽話了,就由爹來管教,我們都不插手。”
菊花道:“那準慣得跟來財似的。爹會捨得動他一根指頭?”
楊氏瞪了鄭長河一眼道:“小娃子,不聽話了拍幾下屁股,還能打壞了?你這麼跟他們打招呼。往後誰敢管青山?菊花,青木,甭聽你爹的,要是弟弟淘氣了。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小娃兒不管教,那還不要上房揭瓦哩!你要是慣壞了他,我打得更狠。”
眾人看著鄭長河訕訕的表情,都笑了起來。
汪氏也跟劉奶奶似的,也在用土炕孵小雞,她往灶洞里加了火灰。又摸了摸熱度,方才蓋上棉絮。
菊花問道:“還有幾天要出小雞崽?”
劉雲嵐道:“再有三四天就差不多了。也不曉得這二百雞蛋能出多少。這法子太難了,一丁點都不能大意的。都是外婆在看著,我常常忘記。”
菊花心道,要是那麼容易的話,母雞不都要失業了麼!
劉奶奶用土炕孵小雞,也出了不少,卻並不容易。菊花想著她年紀大了。不能累著她,再者也不能依靠她,畢竟她是快下世的人了。於是她就和葡萄跟著學。
結果,發現這事太難。
首先,你得手感要準,會摸熱度;會摸熱度了,還得保持這熱度,那就要會燒火;會燒火還不算完,加一次火灰管不了兩個時辰,就要再新增,晚上也不例外。連續二十天都要把這熱度控制精準,不冷不熱。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說實話,幹這項工作一定要心平氣和、不急不躁,還沒雜事打攪,像菊花這樣帶娃兒,管家務的人根本不行;葡萄太小了,心性不夠沉靜。除了劉奶奶,張家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就算是劉奶奶,那成果也不是很好,並不比母雞孵小雞便宜。人家母雞就是一恆溫器,除了一隻雞張開翅膀最多隻能罩住二十多隻雞蛋這一缺點外,其他都不用人操心的,每天早晚喂些水和吃的就行了。
可是,又不能丟了這項技術,因為母雞孵小雞畢竟是有季節性的,這項技術還是可以彌補些缺憾。
於是,她打消了捂住這項技術的念頭,將它公佈出去。
都曉得了又怎樣?你有本事跟母雞似的,二十個雞蛋能孵出十**只雞來?
要是真有人能把這項技術掌握得跟恆溫室一樣,源源不斷地孵出小雞來,她只有高興的——省得自己為小雞的來源頭疼了。
玩鬧一會,菊花和葡萄帶著幾個娃兒回家,見院子裡也堆了好些才砍的雪裡蕻,何氏和劉嬸正忙著將菜攤在廊簷下晾著。
菊花問道:“娘,咱們也要踩雪裡蕻了麼?”
何氏道:“我瞧你孃家踩上了,我也懶得再等,讓你爹和劉叔把半畝地的菜都砍了回來。明兒曬一天,踩到缸裡,也算是完了一樁事。你爹和劉叔還在往家挑哩。”
菊花撿起一棵雪裡蕻端詳,裂開的葉子細碎,不像旁的青菜葉子一整片。莖葉一般碧綠,看著就水嫩。劉嬸跟何氏還不停地掰掉最外邊幾根莖葉,剩下中間嫩脆的部分,醃出來才爽脆。
她看著喜歡,便也蹲下幫忙收拾,劉嬸又將掰下來的老葉子攏到一旁,等會剁碎了餵豬。
葡萄一邊將菜攤開,一邊問道:“娘,這菜晚上就攤開在外面麼?”
劉嬸道:“晚上攏到一堆就成了,明早再扒開。少奶奶,你還是不要弄了,帶他們幾個小的去玩吧,瞧都在菜堆裡打滾哩。”
菊花抬頭一看,果然小井兒他們坐在菜上,一副舒坦的模樣,板栗站在菜上不停地踩,學著外公的樣子踏步。
她忙叫道:“板栗,